他突然开始笑个不停,太可笑了,孤独也以绝望收场,爱也以绝望收场。
太可笑了,他空无一物的人生。
他连续一个月左右保持可怕的集中力,又和伤口搏斗十几天,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他眼中最后的画面是急诊室紧逼的门,解雨臣在里面。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穿过七拐八拐的小巷,在一个院子里遇见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裙角翻飞,在踢毽子,看到他来了,就高兴的飞奔进他怀里。
他也跟着开心起来,把小姑娘高高的举起来,小姑娘放声大笑。
他牵着小姑娘走了一段路,小姑娘在哼歌,在哼他给解雨臣唱过的那首歌,轻快又俏皮。
在一棵很大的树下,解雨臣站在那里,小姑娘一路小跑过去,解雨臣笑着蹲下来,抚摸着小姑娘的脸颊,温柔的问她,说过再见了吗?
小姑娘回头冲他甜甜的笑:再见啦,不要再迷路了哦——
解雨臣手按着小姑娘的肩头,小姑娘从肩头开始变成一捧花瓣,在风中碎去,黑瞎子惊慌的跑过去,不断地问,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再见。
小姑娘伸出手摸摸他的头,手也变成了四散的花瓣,但她还是笑着,再见啦,不要怕,千万不要怕——
黑瞎子想把她抱在怀里,小姑娘却全然地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