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没有回音,他只听见他的上司正在叹气着起身离去。
电话被挂断。
第6章
德意志西部腹地秋季的风有些凉,尤其是在晚上,那天晚上的夜风直接穿过整个帐篷让所有人都觉得冷。
让每个人都想回家。
连他自己都这么想了。哪怕他就是英格兰自身。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嗓子一直有些难受,但他们没有充足的时间去找水,他把补给给了他们的护送对象,那个棕褐色短发的法国女间谍沉默着一言不发,死死地抱着一只发报机,只是时不时无言地望向西。法兰西共和国,巴黎的铁塔再怎么高耸也是不能从德国的腹地上望见。
她做过希姆莱(注16)的秘书,又做过他副官的情人,把机密信件塞在胸衣里,在私人房间里发秘密电报,身份暴漏后被囚禁刑责,一个人侥幸逃了出来,遇上了自己同在谍报组织的妹妹和未婚夫,两人护送她前往组织时被枪杀在卡车里,她一个人抱着妹妹的发报机跑出来,连日奔波,只身来到了盟军的营地。
这个平日镇定又沉稳的女人晚上时常惊叫,唯一会说法语的亚瑟负责整夜整夜地守着她。在她做恶梦醒来的时候他安慰她让她喝一点水镇静下来,就这么耗尽了自己的备用水。一个国能够忍受的生存下限总是要比一个人类要低。
“你想家吗?”她问他。
他笑,他不认为这需要回答。于是他问她抽不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