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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瘦,五官很好看,小脸白白的,眉毛张扬,却低着头,沉默着给墓碑上那个含笑的青年递上了一束花。

他低着头,匆忙地递上了花就准备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候,男孩的身后突然有人大力地推了他一把,骂道:“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阿赋就为了救你这个不省心的废物才死了,你都不会难过的吗?!”

男孩抬头,眼中带着一丝仓惶。雨不大,但是墓园里仍有些泥泞,男孩就摔倒在这污水与泥土中,任由雨浇了满头满脸,狼狈不堪。

他苍白的嘴唇嚅嗫了几下,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又低下了头。

短短地一句话,舒夭绍已经知道这个男孩子的身份了。

香港北区总警司关淳弘之子,关祖。因为贪玩,被歹徒绑架,原身的哥哥蔺诗赋带队救人,最后为了救这个孩子,蔺诗赋甘愿充当这孩子的人肉盾牌,挨了歹徒六枪,当场死亡。

想到这里,原身的情绪涌了上来,舒夭绍瞬间就湿了眼眶,眼泪弥漫。

那个男人依然不解气,红着眼睛,似乎是被悲痛和愤怒冲昏了脑子一样,当着众人的面,暴躁地上前,抓住了男孩的肩膀,粗鲁地单手将他拖到墓碑前,呵斥道:“你给我跪下,磕头!”

舒夭绍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那个男孩子因为这个男人刚刚用力一推,跌倒了,摔破了膝盖,现在这个男人还粗鲁地直接拖着他向前,他也没有挣扎,但是舒夭绍看着就觉得痛。

就在男人疯狂地要按着这个,已经跪在墓碑前的孩子磕头的时候,舒夭绍反应过来了,马上一脚踏入泥水之中:“不要!”

她的声音沙哑至极,显然是原身已经哭了很久很久并且没有说话也没有喝水。

不要这样逼迫一个孩子,蔺诗赋身为警|察,他在完成自己光荣的使命,他不会想要这样一个还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被按在墓碑前,被粗暴地按头磕头。

就在舒夭绍冲过去拉住那个男人的手臂的时候,旁边也冲出来一个高挑的女人,女人拿起手里的黑色包包就往男人的头上砸:“关淳弘我看你是疯了吧!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儿子!阿赋要是还活着,也不会想你这样对待我的儿子!”

舒夭绍见有人上前阻拦,已经松开了那个男人的手,继而去扶那个叫关祖的男孩子,但是让她有些吃惊的是,这个疯狂地当着众人的面就要按着关祖下跪磕头的人,竟然就是关祖的父亲关淳弘。

这似乎……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而那个撒泼似的和关淳弘吵起来的女人,应该就是关祖的母亲关陈嘉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