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甄心里不断痛快地告诉自己这个姿势非常有价值,身体却变得更加僵硬。

刀山火海能一往无前,下跪叩头却百般艰难。

她要放下灵魂深处的自尊,来面对眼前的难关。

深深叹息,顾甄觉得自己终于从一个虚无缥缈的“性别不明的上将”成了一个活生生知道疼痛的能感觉悲伤的雌性。

也许,这也是一种进步吧!

狠狠闭眼再加咬牙,顾甄聊起裙摆,视死如归般,眼神坚毅,缓缓下跪。

一只白皙的手,突然伸出,托住了她的胳膊,因为力气不大,只在她膝盖最后落地时才死死拽住她。

“娘子,有我!”沈瑜轻声说。

然后,沈瑜扶起疑惑的娘子,轻轻一撩衣摆,利落下跪:“学生沈瑜,为顾氏之夫,今一替内子下跪回话,二替内子担任此案讼师,请大人恩准!”

顾甄低头深深看了沈瑜一眼,心里有什么东西塞得有些满。

汪大人也大吃一惊。

这读书人的心思他懂。

他就是个考中进士的读书人。

读书人最骄傲的是什么,就是寒窗十年一朝跻身上流阶级,哪怕是最最末的上流阶级也是生平荣耀,俗称“见官不跪”就是读书人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