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双双一怔,到了嘴边的话自然便断了。
她转头看去,只见黎九韶脸色黑沉地站在不远处的木桌旁,手上空空如也,十分干净清爽。
倒是不久前端在手里的瓷盘子,已然混合着酒酿米糕,碎成了一地的混乱。
谢双双面无表情地沉默半晌,挑起一边眉毛:“请问……黎少爷,你是嫌自己工薪太多了吗?”
黎九韶却没回答,眼神变得阴鸷,盯着她道:“你方才说什么?”
她说什么了?谢双双眨了眨眼睛:“你不是听见了么。”
移开视线,她敛去眸光,弧度漂亮的指尖轻敲了敲桌面,不动声色道:“你反应这么大……难道和人有仇?”
黎九韶的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
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猛地收回视线,蹲下去,开始收拾地上的残渣。
“没有。”黎九韶声音平静。
他既这么说,谢双双便也没再追究下去,她复又看向阿梧,讲故事一般,继续道:“听说右相也是出身书香世家,自小饱读诗文,人却有些古板,只认死道理……”
黎九韶没再说话,兀自默不作声地清理完了地上的碎渣。
只是他竟也不用其他工具,直接上手捡拾。碎瓷片锋利的边缘不经意间割破了手,血液鲜红一片,他也没感觉。
倒是后来的殷烛端着盛了几碗白粥的托盘,经过黎九韶身边,见他满手鲜血,吃了一惊,连忙放下托盘拍了拍他:“怎么手上流了这么多血?!快找阿定……不对,找廖安去!廖安比较稳妥些。你这看着太瘆人了,怎么弄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