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大约是在刚才的撕扯,她的意识忽然就清明了。
可是好怪,她今天并没有吃药,不过却清晰的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方。
她稀里糊涂竟然跟他走了,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本来她可以做到淡然甚至是漠然,可是烟味,又是烟味。
她再度恍惚着,捂住鼻腔,觉得就要窒息。
能不能滚,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我喜欢香薰的味道。
百无聊赖间,桑渴将腿抬高,在空停顿数秒,然后重重落下,‘嘭’的一声。
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饶是这般无趣,她竟还能在一下下跌宕的震动,觉得有感袭来。
从地狱到天堂,要是也能如这般容易。就好了。她这么想着。
夜渐渐深了,桑渴的手机在裴行端兜里震动了无数遍,最后没了电自动关机。
裴行端身上最后的一包烟也吸没了,他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躺回床上去,桑渴见他挨过来本能地朝边缘挪。
她的眼睛很亮,一点都不觉得困倦,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
只愣愣盯着他的动作,刚才他撕自己衣服的野蛮劲,她这辈子应该都忘不掉。
滚烫的五指,掐住她的肩胛骨,她先是没反应过来,直到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之后,才开始尖叫,越尖叫他的动作就越大。
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就停下了野兽般的行径,想要用被子边角遮住自己的上半个身体,他木着脸做好一切后,便独自躺坐到床后边去了。
过了一会,打火机的声音传来。
依旧是难闻至极的烟味,令桑渴觉得反胃的,她想吐的,她避之不及的。
而今,不知道时针走过了几个点,他又重新回来了。
裴行端看着她,无声地描摹着她的五官,桑渴生的白净又小,很秀气,漂亮极了。
一点儿都不难看。
一点都,不难看。
裴行端看着看着,不自觉地就笑了,笑得比狗都难看。
他仍不死心,忽然就哑着声问,“桑渴。”
“端端,是谁?”
“端端是谁?”
说是我,说是我,求你。
男人期许着,苦笑着,鼻尖酸涩着,饶是这么硬的一个狗东西,面对心爱的姑娘,也只能无声地红了眼眶。
那当年呢?
当年那些为了你而红的眼睛,你现在尝到那种绝望无助的滋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