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分化,他都是和方一醒挤一张床上度过的。
他习惯了方一醒身上的气味,甚至不知不觉中已经形成了依赖。
没了方一醒在身边,他都睡不着了。像突然停了药物之后产生的戒断反应,他精神和身体都受着煎熬。
云织很难受,所以他像一个急需服药的孩子,抱着枕头想去方一醒房间讨药吃。
穿上拖鞋,疲倦却失眠的云织感觉自己轻飘飘地踩在地板上,终于走到方一醒的卧室门口。
手抬起,就要扣上门时他忽然停住了。
迟钝的脑子经过长达几分钟的缓慢转动,忽然将一个信息传达给他。
他为什么会出现戒断反应,因为他今天没有吃到药。
为什么会吃药,因为他病了。
一种离开方一醒就会难受的病。
像是被无数的丝线缠住了心脏,包得密不透风,云织快被闷坏了,迫切想寻找一个出口却怎么也找不到丝线的起始端。
天边骤然划过一道细弱的闪电,一秒后响起闷雷。
今年的春天格外长,粗略一数竟然有两三个月。可再长,总是要被下一个季节取代的。
暮春的最后一道雷响在寂静的夜里,很温柔,甚至说不上是惊雷。
本会沉睡不醒的人却在这时意外听见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