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嫣顶着背后的嘶吼,穿过宫门。
宫门在身后掩上。
单嫣闭眼,揉了揉眉心。
疯了。
关上宫门的那一刹那,单嫣的背影也随之消失在视野当中。
刚才声嘶力竭的叫骂放肆还萦绕在宫殿的顶上,武姝脱了力气一般,在叫完那一声之后便直直地往后摔坐在椅子之上。
窗外的天色是昏暗的,宫室之内没有点灯,关了门,里头灰暗的光线。
玉阶下还摔着那一桌子菜混着盘子的狼藉,汁水四溅,果盘里的樱桃摔烂在地上,浓红的一滩像是血一样。
武姝有气无力地靠在宫妃的主位之上,一双眼睛里布着血丝,额头也因为方才的的动作而散落了几缕下来,唇角的口脂擦了出去,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赫然的一道红痕。
她怔怔地看着宫门紧闭的方向,过了很久,回想起单嫣方才说的那一席话。
不觉忽然想起从前年少时的风光。
当年的安国公府武家,嫡母善妒,生下她来的时候,多少年生母和她二人被拒之门外,根本便不被承认为武家人。
幼年动荡不安,跟着生母流落在外,备受凄凉。
那时候的童年,为了生存,她什么活没有干过?帮农户割麦子,跟着生母帮富人家做针线,最捉襟见肘的时候,甚至去给当地的富户做过短工丫鬟,伺候人,人下人的事情,她也不是没做过。
那个时候,缩在墙角,吃一只潲水桶里减回来的馒头,还会被路过的马车溅一身的泥水。
她含着泪,一口一口吃下那个酸味臭味的馒头时,用沾满稀泥的脏兮兮的袖子帮自己把眼泪擦干。
那时候她就在想,往后,她一定要做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