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三年来,明着是北平王罗艺把持帅印,实则里外的人都是应罗成的令行事。
单嫣瞧着也知道,罗艺这是渐渐地准备放权给罗成,彻底叫他接班了。
单嫣依稀还记得五六年前她初来北平的时候,见到的罗艺是那么威严,那么叫人望而生畏,一站出来的时候,满脸凛凛的威风。
可到底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这几年下来,胡子鬓角都尽是雪白。
岁月不饶人。
从前那样铁面如山的样子,跟现在的病态格格不入。
单嫣收敛思绪,慢慢站起身来。
罗成正好也起身,冲着罗艺拱手道:“既然事情说清,儿子就不打搅父王歇息,先带着媳妇告退。”
罗艺的咳嗽止不住一样,说不了话,只咳嗽的间隙,朝着儿子媳妇二人略略挥了挥手。
单嫣与罗成对视一眼,夫妻两个便同着爹娘道了别,从房中走出去,走出去前,秦夫人还招呼晚间再过来用饭。
出了屋子,背后罗艺的咳嗽声仍是听得一清二楚。
背后的丫鬟把门关上,夫妻两个立在门廊的台阶上,外头正飘着大雪。
单嫣静静盯着这一片素白世界,风声当中,忽然听闻身畔一声低沉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