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摇头说没有。
“但那几个孩子并不是那个换眼地方准备的。”为首的那个补充道,“是庄主从太原带过去的,我们一开始根本不知道他为何要带一群孩子一起上路,他也不曾透露过,等上了那座岛才明白。”
像是知道阿柳还会问什么,说到这里,他们干脆把所有事情从头开始讲了一遍。
原来原东园为了原随云的眼睛奔走数年后,某一日,忽然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信上指点他前往东海,说是那里有人能治原随云的眼睛,哪怕是天生的瞎子都可以治,不要说生病瞎了的了。
“那封信具体内容我们谁也没看过,但回头想想,上面应该早就说了,要治少爷的眼睛,只有换眼睛一个办法,但不是随便一双眼睛就可以换给少爷的,所以出发之前,庄主命我们兄弟在太原寻了九个与少爷差不多年纪的小孩,还特地接到了庄里,陪少爷玩了一个多月。”
“说是陪少爷的,但那一个月里,少爷根本不曾跟他们说过几句话,所以后来出发去东海时,带上了这九个小孩,我们兄弟都惊讶极了,但庄主下令,我们除了照办,也没有办法。”
一行人从太原出发,特地行到了登州府才坐船出海,打的也是带原随云散心的名义,完全没提治眼睛的事。
等到了目的地后,那九个小孩一下船就直接被带走了。
“我们六人虽然没有跟到底,但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们。”说话的人神情怆然,“但直到离开那座岛之前,我都没有往他们被挖了眼珠这一方面去想,我想过的最坏的情况莫过于那岛还做人口买卖,那九个孩子可能被庄主作为治病的酬劳,送给了岛主人。”
“后来呢?”阿柳轻声问。
“后来我们便回程了。”他目光含恨,“庄主可能为了模糊这趟出海的行踪,特地要我们一路往南海航去,打算在岭南那边上岸,我们也不作他想,乖乖照办了。”
结果船过东海与南海交界的前一晚,原随云做了一个噩梦,半夜在船上惊醒。
原东园被惊动后,第一时间去安慰了自己的儿子,他们几人听到了原东园的动静,也放了心。
“那晚阿奇喝了酒,换我和老淞守夜,庄主不知道我们换了,唤了两声阿奇,没听到他应,也就以为他在船尾,我和老淞不想多生事端,惹得庄主怪罪我们喝酒,明明在船舱附近,却没有应。”
“也亏得我没应,才叫我听到了他安慰少爷时说的话。”
原东园最重视的便是原随云这个儿子,得知儿子做了噩梦惊醒,过去哄人时,语气可谓慈爱至极。
可与这语气完全相反的是,他说的话简直叫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