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光线的关系,也可能是心理因素,走进这间小小的灵堂,外面似乎失去往日的明亮,显得低沉与宁静。初春的一股寒流透过虚开的窗户袭来,令悲伤的人们更觉寒意。
“韩局,方不方便,我想汇报点工作。”禁毒队政委一直在这儿帮忙,从昨晚到现在不知道协助接待、感谢、送走过多少亲友,他一夜没合过眼,看上去很憔悴。
韩博点点头,再次紧握着杨支队爱人的手,诚恳真挚地说:“嫂子,小慧,我知道你们很伤心很难过,其实我跟你们一样痛心,现在说什么安慰话都苍白无力,我手机号你们知道的,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尽管给我打电话。”
“谢谢韩局,谢谢韩局。”
“谢谢韩叔叔……”
当领导,尤其公安机关领导,最怕遇到的就是这种事。
韩博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迈着沉重的步伐跟禁毒队高政委来到楼上一家的客厅。客厅里坐着六七个人,大多是公安民警,年龄全四十多岁,但只有一个三级警监,他们不约而同起身敬礼。
一个都不认识,应该全是禁毒战线的同事,韩博急忙回礼。
有一个穿西装的人,没敬礼,他坐在所有人中间,应该是身份地位最高的。
这哪里是汇报工作,高政委流露出一丝歉意的表情,忐忑不安介绍道:“报告韩局,郭副厅长是连夜从呈都赶来的,廖局、包局、唐总队也全是连夜赶来的,中午和我们省厅朱总队一起吃过饭……”
原来穿西服的是邻省公安厅的一位副厅长,另外几位是周边地市公安局副局长、县局局长或市局的支队长,他们跟省厅禁毒总队朱青副总队长,以及刚牺牲的杨文进副支队长,是当年省厅禁毒班的同一期学员。
朱总队说过,当年四十多人只剩下三个仍在禁毒。
眼前这几位不禁毒了,全走上领导岗位,但谁也不能说他们是逃兵,作为最早的一批缉毒民警,他们几乎个个受过伤,挂过彩,谁也不能抹杀他们当年在禁毒战线上所作出的贡献。
“韩局,久闻大名,请坐。”
郭副厅长握了握韩博手,招呼他坐到身边。
追悼会过两天才开,他们一个比一个忙,不可能等到那一天,竟坐在这里开起追思会,回忆起当年一起受训,一起缉毒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