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从工商局捞了一笔,要是上交到公安局那太可惜了,必须利用这个机会帮你花花,老卢话锋一转:“小韩,我们干工作首先要理顺关系。你是公安特派员,是公安局派来的。公安局在良庄就你一个人,对了,还有一辆车。也就是说,派出去的才是他的,不是派出去的就不是他的。”
跟绕口令似的,韩博糊涂了:“卢书记,我不太明白,您是不是有什么指示。”
“指示放一边,我是给你说这个道理,派出所和特派员是公安局派出去的,受公安局管理所当然。警务室不是,警务室是我良庄乡人民政府的。警务室与乡政府的关系,相当于县公安局与县人民政府之间的关系,同其它乡镇派出所有本质区别。公安局在人事上,能绕k县委组织部和人事局,不可能!公安局的经费,能离开财政局,一样不可能!所以说警务室在人事安排上要听乡党委的,在财务方面要听乡政府的。这是原则性问题,在原则性问题上必须立场坚定,决不能犯糊涂。”
什么听乡党委政府的,说白了还不是要听你的。
派出所是公安局的派出机构,警务室算什么,房子是乡里的,治安联防费是乡里帮着收的。老卢虽然很过分,不过细想起来这番话是有些道理。
退一万步说,乡人民政府也是一级政府。
可是上级越来越不把乡政府当政府,职权不断往上收,事权在不断往下推。
乡党委政府处于权力金字塔的最底层,乡党委书记虽然是正科级,在老百姓眼里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官,但能掌握的社会公权力和社会资源极其有限,却要直面众多百姓。
上级所有的政策都要由乡镇来落实,正所谓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
什么都要管,为老百姓做不好事不行,干不好上级交代的工作更不行,只许干好,不许干歹,出的是牛力,挨的是鞭子……
他像一个唐吉坷德,或者说他思想中对乡党委政府应该是什么样的党政机构,仍停留在“人民公社”阶段,很难接受基层权力一点一点被收走。跟老母鸡护小鸡似的死死护住乡里有且仅剩的那点权力,谁跟他抢,他跟谁急。
韩博暗叹了一口气,点头表示没任何疑议。
老卢很满意,趁热打铁说:“联防队副队长米金龙,是违反过计划生育政策,他家房子是我亲自带人去扒的,但他早悔改了,知错就改是好同志。考虑考虑,考察考察,给他交个职工基本养老保险,让他有个盼头,年纪大了多少能拿点退休金,你可以理解为乡党委的指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反正已经解决两个,不在乎再多一个。
想到米金龙要参加抓捕任务,韩博笑道:“卢书记,米金龙同志正好要跟我一起去抓顾新贵,联防队也是一个小团体,一个看一个,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这次运气好能把人抓回来,他就立功了,我呢,也就能理直气壮帮他解决。榜样力量是无穷的,或许能以此带动整个联防队的积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