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体户,有附近几个厂的职工家属,有丝织总厂的下班职工。水果,各种夏衣,拖鞋凉鞋,生活日用品,书刊杂志,四大天王的磁带……应有尽有,眼花缭乱。
逛渴了能买到冷饮,转饿了前面有小吃摊。
想一展歌喉,可以唱露天卡拉ok。两块钱一首,几份歌单在围观的人们手中传来传去,老板忙得焦头烂额,生意好的令人发指。
做这生意要“大投资”,一台25吋彩电必不可少,几千一台的vcd机更不能缺,要有音响,要准备足够光盘,还要准备几十张板凳。
正在唱的是一对中年男女,黄梅戏,夫妻双双把家还。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堪称专业水准。
年轻人不爱听,摩拳擦掌急着接话筒。上了年纪的人喜欢,赢得阵阵喝彩,高喊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杨小梅很羡慕,不是羡慕人家唱得好,是羡慕那对一个点歌一个收钱的小两口,禁不住嘟囔道:“一首歌两块,一晚上能赚多少钱!真是富了海边的,发了摆摊的,苦了上班的,穷了靠边的。”
“不赚钱下海做什么,杨大姐,你也可以下海,你也可以做生意。”
“我没本钱,我也不敢。”
韩博笑了笑,注意力转移到街角几个小年轻身上,一个平头,两个长头发,穿得花里胡哨,脚踩拖鞋,嘴上叼着烟,目光在行人尤其漂亮姑娘身上打转。
吃饭时姜科长说过,城西派出所没几个人,经济民警分队明天挂牌之后,厂传达室会同时成为人民西路警务室,协助城西派出所维护丝织总厂这一片的社会治安。
摆摊的有本厂职工及家属,逛夜市的有许多本厂职工,该管就要管。
“永亮,认不认识对面那几个?”
“穿短裤的那个认识,家在附近,初中毕业,一直在家待业,整天游手好闲。另外几个看着面熟,经常过来,家不在城西这一片,应该是下面乡镇的无业青年。”
“认识的那个有没有前科。”韩博站在梧桐树下,不动声色观察。
吴永亮印象深刻,不假思索地说:“有,小偷小摸,被城西派出所抓过几次。运气好,没赶上‘严打’。要是搁现在,少说判他三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