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谁坐上去,谁就变成了近乎全知的神。

我花了很长时间和飘到我面前、其上空无一物的莫比乌斯椅大眼瞪小眼。

要说死亡是个过程,我承认有这种可能,但是这过程未免过于漫长。而且我有什么问题非要这把椅子给我答案呢?

我生前身后都是终结,所有人力所能及或不能及的难题,要么早已被我解决,要么随着这次爆炸成为了多元宇宙间的尘埃。事到临头只有一些形而上学的宏大命题还有钻研的意义,譬如世界本质,又如我为什么而存在。难道还非得坐上去,听有罪者向虚空陈述他背后的累累血债,这忏悔之路才能通往安息之所吗?

太刻毒,以至于让人想想就心生畏怖,因此我没动。

椅子就也不动。

时间失去它的量度,我不知道我在这生与死的边缘等了多久,等得我耐心告罄,逐渐从对莫比乌斯椅的回避当中生出难以遏制的愤怒。这心情和我下定决心按下爆炸按钮时是不同的,但它们又都在向我反复强调,无论你愿意与否,能走的路皆只有一条。

所以我最终决定迈上台阶、转身坐下来时,头脑中只剩下怒火催生出的报复欲。我可以说是满怀恶意地问它:“我们的世界本质上是一篇漫画故事,对吗?”

不管这把椅子为何而来,不管是谁引导了这一切,我想告诉它盒子里的猫没那么无知,也从未对自己做过的选择感到后悔——我是有罪,就让我下到地狱里去的同胞站到我面前来一一罗列吧。

莫比乌斯椅没有立刻给我答案。

它漆黑的表面篆刻有银白色的纹路,持续不断地散发出柔和稳定的光。我猜想莫比乌斯椅的上一任主人密特隆可能是死了,也可能是被人从椅子上拖了下来。僵持几秒钟后,我脑海中显现出莫比乌斯椅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