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划出弧度,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今日摆脱这滩烂泥,又何尝不是自家登高俯瞰之机。
他眉宇一扬,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驾!!”一道冷冽叱喝响起。
太子挥鞭,诸邪辟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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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康城外,西北十里,千骑营地。
是时千骑并出,山河震荡,蟊贼丧胆。
寒墙猎猎戍旗风,一枚长戟六钧弓。
高头大马之上,儒将陈玄离虎目漠视,身后军阵如林,默然矗立。
呼啸晨风穿袍刺颈,少许春雨淅淅沥沥,积少成多,甲士负重皆增半石。
骤闻迅疾马蹄声渐近,尽皆不为所动。
所谓泰山崩于前而不动,江河没于身而不变色。
在千余墨甲黄马凝视之下,一匹白马跃入场中。
其人朝着立于军容之前的陈玄离抱拳:“此行便有劳陈统领了。”
陈玄离疏而不离,淡声道:“太子客气。”
旋即微微偏头,眉宇一肃,厉声道:“拔营!”
千骑营如睡虎苏醒,獠牙展露,尽皆目光冰冷,视人命如草芥。
夏侯淳瞳孔一缩,当千余杀人如麻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骑兵不过万,过万不可量,千骑卷平冈,如同秋风扫落叶。
他不禁心中感叹,老头子的家底,真厚!
夏侯淳心神一振,此去东燕,务必要将这千骑营吃下,否则如何掌控东燕军?
至于张相的“护送后回京”之语,早被他抛掷九霄云外。
太子北上,镇抚幽州,最大的障碍便是叱咤幽燕五州百郡的东燕军。
东燕军头林立,藩镇雏形已具,牙将军帅似有脱钩之兆。
地方军伍集团更是盘根错节,纵横交错,想要悉数清理干净,非一日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