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奚却一周没洗脖子。
她乐滋滋地拍照片,本来想分享给朝宛,又怕吓到好友,只能自己内心暗爽。
善待友情是会得到回报的,傅奚从朝宛那里成功约了郁云嘉第二次、第三次。
在加上女人联系方式的那一晚,她差点没激动地跳起来。
最后,只是矜持地给朝宛发了张“你是我的神”表情包。
就快要追到了,再慢一点,稳一点,不能暴露出任何狼子野心。
傅奚这样想着,和郁云嘉维持着微妙却暧昧的分寸,也在只有宾馆才能亲密的关系里,试图把女人彻底吃干抹净。
毕竟她可是alpha。
但每一次,她都拗不过郁云嘉。
反倒自己的心快要陷进去了。
冰冷滞涩的冻土层下,是足够柔软的潺潺溪流,围城平地而起,屋顶开出细嫩的枝桠。
困住傅奚的喜怒哀乐,让她每天都翘首以盼。
也得意忘形。
朝宛好奇问傅奚,你认识郁秘书吗?
傅奚尾巴险些没翘到天上去。
她自己追到的,而且,都快成女朋友了。
但为了谦逊,还是诚实打字。
“不认识啊。”
“只不过,她长得特别像我的初恋。”
因为郁云嘉本来就是她的初恋。
但那一天,郁云嘉没有开口和她说半句话,就连回复也透着初见时的冰冷淡漠。
然后,微信界面跳出了红色感叹号。
傅奚当晚没吃下去饭,反复戳着申请好友的按钮,斟酌语句,手机但凡有震动,就立刻惊弓之鸟一样捧起来看。
却看到了郁云嘉的拒绝回复。
“我要结婚了。”
“找个omega吧,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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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后,郁云嘉熄灭了屏幕,独自一人躺在还算宽敞的公寓住所,阖上眼。
没有什么结婚对象,事实上,连相亲对象都不存在。
只不过每一次,都是她自己去处理,用客套礼貌的托辞,逼退面前的人。
除了那一晚,鲁莽的alpha闯入餐厅,看见她在相亲,猫儿眼里尽是失望和隐忍。
却还是脱口而出一声“女朋友”。
郁云嘉很奇怪,傅奚长相像只傲娇灵动的猫咪,怎么做起事来,就像一只没断奶的莽撞小狗。
赖在她身边,狡黠地创造一次又一次巧合,黏在她手边叫着“姐姐”。
被欺负了,也只是弱弱地反抗一声:“下次我一定要咬你。”
小孩还算可爱,她有些忘不掉。
郁云嘉好像总算理解,为什么季檀月望向朝宛时,眼底总是那种溺爱快要溢出来的柔软情绪了。
但她不是季檀月那种性子,也和傅奚没有数十年的牵绊。
郁云嘉想,是时候该结束了,这种床伴关系脆弱如蛛丝,对傅奚伤害也最大。
她甚至嗅不到小alpha的信息素味道,易感期时,只能用那些杯水车薪的方式,事后再给傅奚注射抑制剂。
何况,傅奚好像只把她当做初恋的代替。
小孩的初恋,或许和她很像吧。冰冷寡言,却会注意到细节。
而且,是位omega。
不像她,只不过是苟延残喘地找了份还算稳定的工作,活在茫茫人海里的普通beta而已。
试图将记忆格式化,再度像ai一样高效率工作,郁云嘉手下逐渐多了很多艺人。
她以为忘记了傅奚,再度照面时,也能维持成年人之间,属于年长那方的体面。
可这是郁云嘉难得错误的判断。
再次相遇,傅奚全然变了个样子。
她接替了家族的产业,西装革履,平素桀骜的小啾啾被理成干练短马尾,正和待客室里的小助理微笑说着什么。
小助理是位omega,被傅奚撩得脸红,支支吾吾。
郁云嘉心头莫名烦躁。
她夹着文件,将唇抿得不露一丝弧度,推门进屋。
迎面却对上了傅奚一如既往的笑容,猫儿眼弯起,只不过这次充斥着商业往来时的客套。
她起身,伸出右手,说:“这不是我熟人吗。”
“郁女士,您好。”
小助理很快慌张离开。
郁云嘉将文件放下,倾身,将坐着的傅奚困在沙发一隅。
傅奚表情不变,笑容藏着真挚的祝福,话音平静:
“最近过得还好吧。”
“郁女士,我该祝你新婚快乐?”
说到这里,傅奚歪头,像一只好奇的猫儿。
“你应该结婚了吧。”
-
郁云嘉觉得恪守的理性险些被面前长相俏皮,语调却冷清陌生的年轻alpha摧毁。
只是她觉得。
事实上,早就灰飞烟灭,渣都不剩。
当晚宾馆,她沉默地给傅奚清理干净,听耳边那道慵懒微软的声音:
“您爱人会生气吧。”
郁云嘉动作微顿。
她拎着软手帕,仿佛逃避一样想转身躲进盥洗间。
她不想听见傅奚这种仿佛抽身事外的调笑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