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该放她走的,不该不该不该不该。”
不该两个字划出了本子边缘,用力到刺破纸面。
“甚至都没来得及对她说一句‘喜欢’。”
“为什么我没有跟上去?”
再翻一页,毫无逻辑的线条掩盖了所有。
再翻一页。
一整页纸面,充斥着无数个“朝宛”。
“你的那张照片,初次发现时,就在这里夹着。”季泽时忽然开口。
朝宛愣愣抬眼,雾气在眼眶里打转。
她有点想不明白。
去世的会是谁?从笔迹中就能看出来,季檀月很痛苦。
“这些日记写于一年前,而隔天就被发现。”男人声音极低。
“可那时,你就读于江戏大三,并没有死。”
“所以,朝小姐认为,檀月笔下去世的人会是谁,你又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眼泪滚落,朝宛合上了残缺的笔记本,将唇咬得发红。
她想回答,可是,话音滞涩,竟然一点都没能出口。
以为愿望成真,季檀月日记里的人真的变成了她。
在看到那一行“她死了”时,就连朝宛自己都觉得仿佛回到了那个漆黑潮湿的雨夜。
但却不是她。
一年前?女人写下日记的时候,她没有死。
死的是季檀月笔下那个女孩。
季檀月原来也是有白月光的。
而她又被当成了替身。
照片背后那句小笨雀钻入鸟笼,让朝宛阵阵发寒。
还有……结婚。
季檀月从始至终对她的温柔纵容,会不会,对象根本就不是她。
她想起了秦斯羽望向她时的眼神,眷恋,却仿佛透过她身躯在看别人。
“朝小姐知道吗?”季泽时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回转。
“日记写于一年前,也是像现在这样的冬天。而我发现檀月时,她正在用烟头烫向自己的小臂。”
“再后来,她发现了你。”
“几乎令人难以置信,她迅速恢复了往日模样,甚至开始出面参与诸多活动。”
“直到朝小姐毕业。”
说到这里,季泽时语气依旧平淡。
却让朝宛止不住发抖,无声蜷住肩膀。
“她算是包养了你?再到现在,想要和你结婚。”
“我不知道朝小姐用了什么独特的方式,能叫檀月这样信息素紊乱的病人几乎看不出端倪,可你终究比不上稳定的抑制剂。”beta男人紧盯着朝宛。
“如果你想,你甚至可以毁掉她。因为你太像日记里的人了。”
他收回破碎的记事本,重新放回公文包中,再也没有说话。
那张照片也被男人拿走了,小季檀月的脸消失在朝宛视野里,连带着怀夫人的隽秀微笑。
朝宛忽然觉得,她坐在这里格格不入。
哪里算得上是什么一份子?
最多是她的一厢情愿。
现在她知道了女人的真实想法。
或许始终与“动心”背道而驰。
季泽时离开了。
会客室沉重的雕花门合拢,将原本裹挟暖意的光线切断。
朝宛不知道怎么独自撑着站起来,视野朦胧,浑身都没有力气。
心跳迟滞,眼泪似乎从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就停住了,但残留的还是汪在眼眶里。
她把手腕珠串取下来,端端正正摆在桌上。
连同包里季檀月的钥匙。
可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见女人。
她想听季檀月亲口告诉她。
抬手擦干眼泪,多余的泪水再也没涌出来。
朝宛拨通了小岁的号码,声音平静:“可以麻烦帮我订一下机票吗?”
她随口说了几个地名,散心的地方。
她知道季泽时不会浪费时间来和她说谎,季檀月也只会避而不答,亲口听见,只不过是为了死心。
死心之后,需要散心。
那边听出了她鼻音很重,担忧地问了好几遍,发觉她笃定,这才忧心地应了下来。
朝宛推开门。
除了眼尾很红外,竟然没有一点能被发觉的异常。
陈姨在给金毛准备狗粮,身影忙碌,而狗狗摇尾巴期待着。
但朝宛却忽然觉得这些画面离自己已经很远。
她无声离开老宅。无人送行。
机票的日期是明天。
在临南的最后半天,要做些什么?
想最后再见见季檀月。
之后,那间笼子一样的别墅里的包养合约,她或许会违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别慌,我们的口号是,波折越大,糖越甜!
暗恋掉马倒计时。
(让宝们担心啦,蠢作者最近去针灸了,痛,太痛了qaq...所以没更新,现在应该能日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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