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宛乖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帮陈姨收拾碗筷。
“朝小姐真懂事。”陈姨蔼然笑,“月月小时候和您很像,还没有厨台高,就知道帮我的忙了。”
朝宛低垂头,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季檀月小时候是在这里长大的吗?
“姐姐……嗯……”
她想问陈姨,可开口才觉称呼不对劲,想再改季老师也来不及。
对上妇人狡黠目光,她悄悄抿了一下唇,只好把话说完:
“姐姐小时候在这里生活吗?”
“对。”陈姨笑弯了眼。
“这里已经闲置十几年了,是季家的老宅。那时候,人还不算多,怀夫人也在。”
察觉到朝宛目光微落,像察觉出什么,妇人落寞笑笑,“是,怀夫人就是月月的母亲,已经过世。”
她环视四周。
房间里,现在还有很多闲置的画板与画架,是她每半个月就要来擦拭的。
“怀夫人是当时临南很有名的油画家,大多数人或许只从拍卖会上的某副高价拍品上听过她的名字,可是,很少有人得知她的真容。”
陈姨似乎陷入了很久远的记忆,连手上动作都慢了几分。
“那可真是一个美人,标致得就像画报里走出来一样,性子又温柔,说话慢声细语。”
朝宛认真听着。
怀夫人……肯定也会像季檀月那么好看吧。
“之后,怀夫人就结识了季先生。”
说到这里,陈姨话音微顿。
“搬到这里之后,绘画工具也转移到了这里,可似乎用得就不多了,总是蒙尘。”
餐桌刚好收拾完,朝宛还想再听,陈姨却笑着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余光瞥过她腕上的珠串。
“之后的故事,就由月月来给朝小姐讲吧,如果没猜错,月月下午就会带您去见怀夫人了。”
朝宛轻嗯一声,有些茫然。
原来……季檀月带她来这里,是要见妈妈的?
心跳逐渐加速,掌心也汗涔涔的。
朝宛轻攥住腕上的珠子,坐立不安。
目送陈姨离开,这里又稍显陌生,她只好安静坐在沙发里等待。
右手边,被擦拭得光亮的画架折射温润光芒,上面夹着新画布,旁边还摆着开封的颜料与调色板。
最近,也有人在这里绘画吗?
朝宛正怔然想着,忽然,门外闯进来一坨毛茸茸,是玩耍归来的金毛。
狗狗见她摆弄着颜料,不知联想到什么,呼呼喘气,跑过来兴奋轻蹭她。
“喵喵?”朝宛抚摸金毛的头。
手里莫名被塞进了牵引绳,金毛跑了几步,回头望她,有些急切。
是要带她去哪里吗?
朝宛全然忘记了季檀月的话,犹豫着起身,被狗狗朝门的方向轻扯。
没有办法,只好跟着狗狗走。
出门时还记着路线,可在偌大的老宅里东拐西拐,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金毛依旧在带领着她走,上到三层,爪子行走发出啪叽声,还不时回头望她,眼睛湿漉漉的。
朝宛心软,又跟着走了很久。
直到最终,金毛带她停在了某间不像会客室的陌生房间前。
这里是一段走廊的尽头,回头望,窗外恰巧是一颗笔直洋洒的银杏树。
或许是陈姨今日打扫老宅的缘故,房间没有上锁,虚掩着一道缝隙。
狗狗着急地呼着气,用爪子扒门。
就像在说“进去看看”。
朝宛还是有些心虚,踮脚沿门上方的小窗看了看。
房间里很宽敞,摆着密集的画架,但无一例外,都被黑布蒙着。
季檀月说过不能乱走的。而且,如果这里与怀夫人有关,她也显得冲撞。
朝宛准备放弃。
但金毛竟然分外黏人,蹭着她小腿,不让她离开。
因为狗狗耍赖的姿势,门缝隙甚至被扩宽了好几分。
朝宛手轻搭在门把手上,心跳微微加速。
她从来没见过喵喵这么着急,是有什么和自己相关的东西吗?
只在门口看一下,应该没关系。
屏住呼吸,朝宛试图悄然推开这扇门。
可才开了一点,手背倏然覆上细腻触感,腰身也被轻搂住。
“这里不能去。”
季檀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此时,将她牢牢圈在怀里。
朝宛慌乱不已,回头望去,心中惴惴跳个不停。
……季檀月一定生气了。
可没能从女人脸上捕捉到半点愠然,反倒……在柔和日光下,如玉般的耳廓微微泛红。
“乖。”季檀月低垂双眼,柔声劝。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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