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拍摄进程很顺利。到了黄昏,篝火晚会在剧组众人的热切期盼下如期举行。
在落脚人家不远处摆上了火盆和烤架,还有新摘的葡萄和提子。
当地人本就善舞,在夜幕刚临时,如约用当地的热情舞曲引燃了气氛。
朝宛坐在人群外的木棚下,手里捧着一壶晾凉姜水,脸色依旧有些白。
空气里飘着肉香,人群中身穿民族服饰的舞娘摆动腰肢,像画里走出来的异域美人。
人群一层围着一层,可朝宛很快就找到了身披长绒大衣,安静落座在篝火一角的季檀月。
她在喝当地人家自酿的酒。
举杯时动作十足优雅,修长脖颈随动作稍扬,喉骨微动,酒徐徐见底。
如果让朝宛喝,她是不会这么从容的,估计只沾一点就会醉晕,比晕骆驼还难受。
盯着手里的姜水看了好一阵,朝宛取了一个杨梅含进嘴里。
心也不知不觉地发酸发涩。
她看见篝火映亮的范围内,季檀月和阮柔四目相视,眼底都蕴着柔和。
就像剧本里写的那样。
“大好机会,听说阮老师学过民族舞,给我们来一段?”有人起哄。
“季老师不是也会古琴吗,这儿正好有!”
朝宛在外围安静看着,闻声,忽然站起身。
她和旁边吃肉正欢的小岁说:“我困了。”
小岁一脸茫然,还是拿了大衣给她披上,“好,今天也挺累的,那我们回去休息呀。”
朝宛抿唇,将篝火晚会的热闹抛至身后。
趁小岁忙着整理东西,打包肉串的工夫,她把角落里的一瓶酒藏进了怀里。
晕骆驼晕了半天,也不差这一个晚上。
她想,季檀月都能喝,她有什么不能的?
…
旁边的人看见女人拢了拢大衣,站起身,有些讶然,“季老师,不再多玩一会?”
“有些累了。”季檀月颔首,“明天是场重头戏,想保持状态。”
阮柔反应过来,一瞥,远处果然没了朝宛的影子。
她笑着打圆场,“让将军跳舞,长公主奏乐,你们还挺敢的呀?”
众人话题很快被转移。
季檀月离开篝火旁,走到外围,发现棚下摆着一壶喝了大半的姜汤。
人却不知所踪。
季檀月思索了一阵,离开原地,去今晚借宿的人家找。
这户人家都去参加夜晚的篝火宴了,因此屋中很空荡。
她踏上木质楼梯,忽然,一团雪白绒毛跑过来蹭着她的小腿。
是昨晚那只萨摩。
萨摩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围着她转圈,接着又窜上几节楼梯。
季檀月了然,就这样一路跟着狗狗上楼,很快看到了一间敞开的客房。
空气里正逐渐醇厚的酒的气息,让她觉得很熟悉。
稍稍蹙眉,她推开房门。
被子揉得杂乱,桌上摆了个空酒瓶。
朝宛蜷缩在床上,或浅或重地呼吸着,脸染上酡红,双眼微阖。
像是睡着了,又像是贪喝过多酒,晕到坐不稳。
季檀月回身把门关好。
萨摩被关在外面,尾巴委屈地甩,盯着她看,叫了好几声。
季檀月没有多加注意。
她目光落在地面一枚皱巴巴的抑制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