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天边就响起阵阵雷声。雷灵根的修士缔结本命法器的时候,天雷也会有所响应。
九道天雷轰隆而下,剑冢之中群剑齐鸣。这样大的阵仗,谁又能想到是仅仅一个刚刚筑基的小修士缔结了本命法器呢?
所有人都看到天降异象,却很难联想起这异象到底为何会发生。唯有定禅法寺的佛子用力捏紧了自己手中的佛珠,他平素看起来是温吞善良的样子,此刻却显得眉眼如刀。
是的,慧空本来就是眉眼锋利的人,只不过平时用纱衣、用佛像、用檀香、用僧侣的平和与几世功德将自己包裹起来,打磨成圆润的样子。
而如今佛子震怒,慧空的一双平静无波的眼中藏着的却是深深的火。
“居然有人敢……居然有人敢……”不成句的语言被他咬碎在唇齿,又一次一次挤出破碎的音节。
身处这道剑冢之中,慧空掐指细细的推演,最终身影缩成一刃寒芒,向着纪尘寰所在的方向直直而去。
此刻枕山河已经化作本体,被纪尘寰握在手中。
他刚才也是这般托着枕山河,可是那个时候纪尘寰是奉剑,而如今与枕山河缔结了契约,有了更深的羁绊,纪尘寰才成了真真正正的执剑之人。
枕山河被纪尘寰握在手上,而纪尘寰也感受了一下指尖由枕山河传来的点点冰寒。
半晌之后,枕山河悠悠开口:“小子,你不像她。“
纪尘寰似乎微微的笑了一下,只不过这笑容太过短促。他说出的话掷地有声:“我何必像他?”
此生求仙之途漫漫,纪尘寰与唐久两世师徒缘分,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唐久那样的人。
但是幸好,他也不必很像唐久——他能护得住她,与她一起走下去便是。
听到纪尘寰这样的回答,枕山河也朗声笑了起来:“好好好。我归去峰有佳徒如此,必当延绵不绝!”
而下一刻,他们所站的地方四周突然升起了一片莲花,而随着那莲花步步盛开,一个袈裟在身却未剃度的僧人踩着这些莲花步步而来。
此刻慧空容颜冷肃,哪还有初见时候定禅法寺佛子的从容和淡定,他死死地盯住纪尘寰手中的剑,是分明的来者不善。
明明是非常紧张的时刻,可是在纪尘寰的意识海中枕山河的声音响起,迅速破坏了这种严肃的气氛:“这和尚怎么回事?看我的目光跟看大姑娘似的,真让人瘆得慌。”
大姑娘什么的……纪尘寰默默的回忆了一下枕山河灵体的大胡子,果断决定假装自己没有听见他的吐槽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