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就是个柔柔弱弱的纯召唤师。

陀思妥耶夫斯基笑着从衣袋里摸出从黑市弄来的枪瞄准森鸥外和他背后的女人,异能生命体闪现到来袭者背后,很快又被叫了回去——大爱丽丝尖叫着撞翻了森鸥外,两人方才站立的位置上凭空多了块腐蚀出来的缺口。

“再见了,port afia的先代首领……”

青年扣动扳机。

看不见的敌人封锁了躲避的空间,异能生命体也被牵制住,枪声响起时森鸥外觉得自己总算能够抬头挺胸去另一个世界见岳母大人了。打从一开始维尔根特太太就看不上他这个外国女婿,故意把他锁在门外,摔摔打打阴阳怪气都是当年的家常便饭。今天这个没用的男人终于支棱了一回,认真保护了她的女儿,想必老太太也该放下成见。

大爱丽丝跪坐在地上,混沌的大脑里反反复复都是鲜红血色与丈夫倒在怀里的画面。

她是宁可他死在自己身边也不愿放他离开的,真到了这么一天,那股催逼得她丧失理智的痛苦再次席卷而来。

躲在暗处通过咒灵偷1窥的羂索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只要将这一幕画面传递到森由纪手上,她一定会追着这个外国异能力者不死不休,五条悟的注意力也会因她而转移,少了六眼的俯视,才好在星浆体身上做些手脚。

上一次附身失败他也不是没有反思过,既然port afia首领是颗不好捏的柿子,倒也不是不能把目标转移到六眼身边的其他人头上。比如五条悟的好友、同为特级咒术师的夏油杰,就是个不错的素材。按照狩猎的难易程度讲,他确实属于不太好下手的类型,但就适用面而言,或许比森由纪还要更加方便。

咒灵操纵,就算是放在咒术世家里也足以令人侧目,那小子居然还是个对咒术世界理解不深的愣头青,真是太棒了。

在这里除掉森由纪的父母让她拉走五条悟的视线,再趁机逼迫夏油杰落单。羂索将跳板目标放在了宗教管理科长官,曾让他陷入尴尬境地的相泽谦吉身上。拿到那个男人的身体就可以通过他手里的权力布置许多有趣的小游戏,就像森由纪做得那样,谁会想到port afia首领身上还有内务省潜入搜查官的马甲呢?

他只需要躲在暗中不断推波助澜,夏油杰那样的年轻人很容易就会落入陷阱。等他自己做出不容于咒术师队列的事,再往后就比较好安排了。能杀死夏油杰的人只有五条悟,后者又多半下不了狠心破坏昔日好友的尸体,捡漏什么的,羂索觉得很好。

“不要再挣扎了。”

附身于内务省文员身体里的古老咒术师确认那个金发女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放心的指挥咒灵一拥而上——场面务必惨烈些,一定要给森由纪留个“深刻”印象。

大爱丽丝抱着倒在自己腿上的森先生,兀自沉浸在毫无由来的幻想之中。那里她仿佛还生活在家乡,深邃悠远的蓝色天空下有着郁郁葱葱的森林与蜿蜒宽阔的河流。异国英俊的年轻人走过她的窗边,留下缱惓爱语和缠绵的眼神。对面老教堂里的钟声会为了她的爱情敲响,那是来自天国的祝福。

他会不顾一切留在她身边,她也会回报给他所有忠诚与爱恋。也许一开始会有段拮据的生活,但他很快就会得到重用,然后他们迎来了第一个孩子。

他们似乎是有孩子的,像他那样黑头发紫眼睛,五官最好和她一模一样,要走出去轻易就能被认出父母。第一个是女孩就再好不过了,他喜欢女儿,第二个得是男孩,这样孩子们可以相互作伴,他们也不会被孩子夺走全部注意。

犬牙交错的利齿与长大的血口近在咫尺,她仿佛听见孩子围绕在膝边欢笑的声音,还有爱人温柔的话语:“亲爱的,我爱你。”

陀思妥耶夫斯基看不见咒灵的存在,也不打算留在这儿研究不同体系下的力量类型,一枪放倒森鸥外后他怜悯的俯视着仿佛沉入酣眠的女人:“愿上帝保佑您,美丽的夫人。”

小爱丽丝和她的母亲实在是太像了,像到会让他误以为这就是她十几年后的模样。然而那并不可能,女巫小姐比这位脆弱的女士要坚韧多了,她可不会乖乖坐着等待死亡降临。

这么想着,他再次扣动扳机。长时间举起手臂让他的准度出了点问题,子弹打偏了,大爱丽丝被疼痛唤醒,痴痴捂住被打伤的手臂。大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汩汩流下,女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那样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咒灵可不会因为目标哭泣而放弃,形容狰狞的它们再次冲上来。与此同时孤儿院大门被人撞倒在地,加装了防弹钢板和玻璃的轿车如同被激怒的犀牛般横冲直撞,陀思妥耶夫斯基躲闪不及擦着车身飞出去,坐在车里的驾驶员看也不看失败者,继续开足马力撞向恸哭不已的金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