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没有,连个蝇头也没。横滨普通人和其他地方区别不大,也都是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按照道理讲不应该这样。”
五条悟觉得很有趣:“就好像被看不见的结界隔开了似的。”
他和好友聊着天,视线一直追着舞池中慢悠悠转圈圈的森由纪和兰波。来找她聊天的男士实在太多了,又不是每个都值得分出精力交流,敷衍到不耐烦的少女索性拖着熟人滑入舞池,只当给自己寻个清净。
五条悟因为太显眼而被女朋友嫌弃痛失机会,只能站在边上眼巴巴看着,就差没举起小手帕塞进嘴里啃。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听话的性格,经过上次她说翻脸就翻脸的冷战才学会至少要在表面上听话。
唉……就是说,不听话的话,也许下一秒就会被甩掉。
“话说,由纪在另一个会议室被人操纵咒灵袭击来着,咒灵被我及时干掉了,但是那个‘人’,你也要小心些,据说能夺取别人的身体假冒本人。”他只能给自己找点事,凑向夏油杰和他咬耳朵:“你父母都是普通人,得当心些。”
“多谢,由纪有说出袭击者的样子吗?”夏油杰一下子就警惕起来,他转头盯着五条悟,从好友那儿得到个听上去非常离奇的答案:“一个脑子,我猜是用某种术式保护着外围,本身咒力不会太强,不然也没法借着咒灵留下的残秽掩盖行踪进而逃逸。”
“一个脑袋?”夏油杰不太理解:“谁的脑袋?”
“不是脑袋是脑子,不包含外面那层颅骨,就是个完整的大脑。”五条悟也觉得不可思议。这谁啊,脑子也能随便乱扔,一点公德心也没有!
一片专门用来欺骗的纸醉金迷中,国会大厦地下完好无损的下水道里漂浮着个软趴趴的粉色大脑。它看上去好像比正常情况小了些,被人开玩笑般揪掉一块似的。
它正是被反复讨论的羂索。
羂索完全没想到从情报贩子哪里得来的消息会与真实情况相去如此之远。为了保证真实有效他专门分两个渠道从不同的人手里购买了关于port afia首领的资料,本打算互相对照着参考,谁知道这两份资料完美错开,只能互补无法对应。
考虑到生活在里世界的人本就更注意隐藏个人信息,他又千方百计通过关系找到了个俄罗斯人企图了解森由纪在那边修养时的情况。
然后就被坑进了下水道。
她并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女,也不是任由人摆弄的可怜傀儡,不但无视规则在身上暗藏武器,还会不讲武德的提前涂毒。
计划彻底失败,森由纪也一定会提高警惕,短时间内不方便再次朝她下手了。羂索泡在污水里转了个圈,沿着水道顺流直下漂进东京湾。也是他今天运气好,很快就白捡了具想不开轻生的尸体。趟过发臭的海水,面色蜡黄的中年社畜爬上防波堤。靠在石块上休息片刻,他摸出西装侧袋里的名片看了一眼,确定自己眼下应该姓西条,是个失业又被老婆甩了的可怜虫。
先找个地方养伤重新积蓄力量,回头再寻找机会。反正时间还早,星浆体与天元的同化要等到明年夏天,只要一直活着,总有达到目的的一天。
回到国会大厦礼堂内,这场专门用来展示的酒会业已到了尾声。所有参加的媒体和与会者们统一口径对外只说遭遇了恐1怖1袭1击,拒不配合的被监督辅助们想法子哄去其他场地消除记忆。不能让普通人知道诅咒的存在,这是咒术世界的常识,对此森由纪表示根本无法理解。
“直面恐惧才是消除恐惧的最好方法吧,越是不让知道人越会好奇,好奇过了头难免作死。恐惧是源自于人类长久进化得来的经验,是藏在基因里的保命良方。不能正视恐惧的人,往往不知道该如何规避危险。”
在这方面她的观点和五条悟差不多:“没必要专门费心劳力隐藏真相,脆弱的人无论遇到什么都很容易碎掉,坚韧的人一而再再而三跌倒也会爬起来继续前进。”
“话不能这么说,总要考虑到大多数人的情况。”夏油杰和她说话要比和五条悟说话有耐心多了,至少不会随便就提“出去聊聊”这种建议。
森由纪仰头无声笑了一会儿:“你怎么还是这幅喜欢钻牛角尖的性子?放心吧,要相信普通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多锻炼锻炼就好了,脱敏疗法就是这么讲的。”
“哪家心理咨询师告诉你脱敏疗法这么解释?”夏油杰没好气道:“我要去砸了他的牌子。”
“由纪说这是脱敏疗法,那就是咯。”五条悟无条件支持女朋友,夏油杰微笑着狠狠给了他一肘子:“闭嘴吧你,否则就别指望我替你写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