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宫女的服侍下盥洗沐浴一番, 自个敷上紫茉莉花粉, 并画了眼线。

头戴七尾赤金襄珍珠凤钗, 鬓边别了簇应景的杏花,乃是先前郑太后给的那匣十二月绒花里头的一支。

衣裳的话也穿的十分隆重,一身藕色织金缎立领对襟窄袖长袄, 外边罩了件宫墙红妆花缎直领长比甲, 下头配着藏蓝五谷丰登图案的织金缎马面裙。

奢靡华贵的装扮, 不但不显小家子气,反还给她的容颜增添了不少艳/色, 远远看去,恍若一朵怒放的牡丹花, 让人看的移不开眼。

让不得不乖乖过来请安的张德妃看的险些咬碎银牙, 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狐/媚/子!”

庄明心坐在明间正中的地屏宝座上, 学郑太后的模样, 手里捏了串十八子檀木珠串。

她边转动上头的佛珠, 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德妃:“德妃妹妹病了这许多日, 姐姐我忧心的不得了,还想等祭社回来, 就叫人去太医院请孙院判来替妹妹瞧瞧,不想妹妹竟然痊愈了。”

张德妃垂着眼,看都没看庄明心一眼,只淡淡道:“多谢贵妃姐姐关心。”

庄明心又无甚诚意的道歉道:“昨儿大公主的奶娘冲撞了我, 我叫人打了她几耳刮子,虽错在她,但到底是我冲动了些,打狗还该看主人呢……姐姐在这里给妹妹赔个不是,还请妹妹原谅则个。”

张德妃缩在琵琶袖里的手猛的握紧,指甲几乎将手心戳破,她闭眼吸了口气,这才维持住脸上的平静,依旧“淡淡”道:“她是内务府从外头聘进来的,原不是我的人,既然她冲撞了姐姐,姐姐处罚她也是该当的,不必向我赔不是。”

虽是内务府聘起来的,但备选人员可不止一个,用哪个不用哪个,还不是张德妃说了算?

这显然是为自个挽尊的推托之词。

庄明心笑道:“话虽如此,到底奶了大公主几年,我原不该打她的,合该将她交给妹妹处置才是。这次到底是我鲁莽了,下次必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