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轻快的圣诞颂歌忽地消失了,壁炉中柴火燃烧的噼啪声也不见了,四周一片死寂,客人们的身影如烟散去。

温暖的灯光逐渐黯淡,化为惨白的冷光,片片飘落的雪花落在微笑的女孩肩头,打湿长发。

她唇边感激的笑意在雪花落下的时候,变为面无表情的冷淡。

俄罗斯的风雪之中,赤脚白裙的女孩安静地站在雪里。

她看着太宰治,瞳孔中却空无一物。

雪越下越大,刀割般的雪花遮挡太宰治的视线,他抬手挡住风雪,只隐约看见远处的女孩嘴唇张合,她说……

“——你该醒了。”

太宰治猛地坐起身,薄汗打湿他的额发,蓬松柔软的被子好端端盖在他身上。

熟悉的公寓,熟悉的房间。

床头手制的青花鱼捕梦网在空中轻轻转了个圈,电子闹钟亮起时间:早晨七点。

太宰治坐在床头,他捋了把湿漉漉的头发,从枕头底下抽出那张照片。

年幼的山吹律理冷淡地望着镜头,发间戴着一朵浅黄色的棣棠花。

“她根本……不应该感激我。”太宰治喃喃自语,“因为我什么都没做过。”

他不能回到山吹律理的幼年,替她毁掉牢笼、带她逃离束缚、让她交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