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吹律理无聊地拨弄车载电台, 扭着音量旋钮上上下下地玩, 却没有真的打开。

她单手扶着方向盘, 只分出一半注意力跟着前面的车走, 另一半注意力全在思考如何打发无聊上。

飙车多刺激啊,可是太宰治受不了。听听音乐也不错,他又睡着了。

山吹律理没东西可玩,把主意打到了太宰治身上。

他睡相很乖, 额发软趴趴地垂下,路灯暖黄的光照在脸上如灯下瓷釉细腻光滑, 缩进袖口只露出一点儿的指尖显出些许苍白的脆弱。

睡得不是很安稳, 像到陌生环境的猫, 休息时不忘分出一部分神经时刻注意周围,稍有风吹草动便一个打滚摔进落叶中屏住呼吸, 枯叶晃晃悠悠遮住湿润的小鼻子。

山吹律理被自己的想象可爱到了。

太宰治如果变成猫是什么样子?

一定是黑猫, 不全黑,耳朵和四只爪子是白色的, 如踏雪归来。眼睛是她最钟爱的鸢色,尾巴上缠几道绷带作为标志性的装饰,白胡子, 一挠下巴肉就颤。

想养, 养不了云看看也行。

山吹律理伸手进置物篓翻了翻, 奇迹般摸出一只黑色马克笔。

不是很懂在迈巴赫上放马克笔的人的心理活动。

但有一说一,干得漂亮。

她用嘴咬开笔盖,没扶方向盘的那只手握笔。

笔头油墨润亮,是只新拆封的好笔。

太宰治脸颊柔软,是块新拆封的好画板。

左边脸颊三道斜横,右边对称三道斜横,寥寥几笔画完了猫胡子,山吹律理握着笔悬停在太宰治脸上,在他鼻尖轻轻画了个实心的圈。

笔尖的动作极轻,吵不醒人,只一阵阵发痒,像狗尾巴草的穗子扫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