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口有一朵开满谎言的花,
你要我赤诚剖露心脏赠你,
便也一并吞了苦涩的果,
与我惶惶终日,与我厮杀磋磨。
“与我惶惶终日, 与我厮杀磋磨。”她轻轻念了两遍,放了一片粉白月季的花瓣做书签,合上诗集。
晚间八点, 太宰治仍然没有回来。
“他今天加班?”山吹律理走到落地窗边俯瞰仅有零星车辆驶过的街道, 标志性的五座大楼是灰暗城市中唯一灯火通明的建筑物。
“还是说……他知道奥吉尔白兰地死了?”
怎么想也是第二种可能性更大。如果只是单纯加班,太宰治早就打电话给她一边批示文件一边疯狂抱怨,非要她同仇敌忾狠狠骂森鸥外一通才高兴。
奥吉尔白兰地之死、泄露的消息、不见人影的太宰治和他可怕的疑心病……山吹律理在脑中大致过了一遍太宰治的心理活动。
“还以为他会带着一群黑西装上门堵我,一脸大义灭亲地把我押送到审讯室去呢。”她伸了个懒腰, “真可惜。”
可惜什么,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从阳台搬到室内的月季舒展吸饱水分,一盆花中有三两株花苞,唯独最左边那盆只剩一枚孤孤单单的花骨朵,被人辣手摧花摘了她的姐妹走。
最后看了眼客厅的石英钟,山吹律理走到玄关弯腰换鞋。
公寓内的灯熄了, 防盗门被打开, 踩在台阶上的步子轻如猫爪, 声控灯巍然不动。
一片漆黑之中, 窗外的雨还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