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针落下,赖星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行针是件及其耗费心神的工作,更别说他还得将内力灌注到针尖,控制着细如牛毫的内力在病人体内慢慢运转,引导着他身体里那股新生的勃勃生气,一寸一寸修复着受损的经脉与断裂的脚筋。
两盏茶的功夫后,身上所有金针一一除去,两个健仆抬了宽大的浴桶进来,里面装着的不是清水,而是黑色的药汁,隔老远就能闻到那股苦涩的中草药的味道。
赖星逐抱起无情慢慢放进浴桶里,温热的水流让他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感觉如何?”赖星逐给他把脉。
无情嘴角抽动,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还不错,只要有感觉,不管什么感觉都是好的。”
那阵噬人的痒慢慢消退,没等他松口气,紧接着从膝盖以下,尤其是脚踝处传来阵阵疼痛。
好在比起痒,忍耐疼痛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了。
他闭眼感受着这份久违了的疼痛,嘴角上扬,心里漫上无边的喜悦。
他将身体的变化如实告诉赖星逐,后者的指尖始终点着他的手腕,通过脉象全程关注着体内的反应。
“你上辈子肯定拯救了苍生,这种好事都能被你碰上。”赖星逐看着他脸上的隐忍,道,“原本你经脉受损,脚筋尽断,这辈子断无一丝治愈的希望,再加上还有哮喘,不过现在有了此等神药,说不定真能把你这一身病全给去了。”
无情抬起眼帘,隔着朦胧升腾的水雾,他慢慢地笑了,“或许吧。”
赖星逐瞥他一眼,伸着懒腰道,“等水凉了叫我,你泡着吧,我出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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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市上行人擦肩而过,谭笑走在其中,喧嚣的叫卖声络绎不绝,偶有马车经过,扬起阵阵尘土,靠得近的不免被弄得灰头土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