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明景帝这几年与她联络时,从不提太子的情况,反倒时常提及已被送入金兰书院学习,现年已有十三岁的二皇子,何艾才脸色稍霁。
“你心可有怨?”
柴昭语气肯定的回道。
“无怨,学生与那张家小姐仅小时在后宫见过几次面,从没有打过什么交道,印象不深,她若有心,一直等学生,学生自然不会负她,绝不会心生二意,她既无心,学生谢她不嫁之恩!”
何艾点头道,“嗯,算你勉强过关,不过想要娶我家女儿,有一个条件,你必需要答应!”
“大人请讲!”
“先签下一纸和离书,但凡做下任何对不起我家女儿,或是我家女儿认为与你感情不和,不想再与你过下去时,就是和离书生效之日,孩子与家产中的三分之二归女方,不得再多纠缠,你可敢签?”
柴昭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位即将上任的未来岳父大人,再次无比深刻的认识到,这世上只有旁人想不到,绝对没有对方做不出来的事。
“学生敢签,因为学生有信心一生都不让它生效!”
听到这掷地有声的坚定回答,何艾这才满意的点头道。
“行,这件事我知道了,只要巧姐儿自己愿意,老夫人和夫人也都同意,你回京之后,可跟皇上提一下,只要他能同意就行!”
柳从兰和陈明秀正是因为发现端倪,才会借着与云桂新任知府同路的机会,宁愿多绕路,也要先去见见当时的木昌荣。
经过这一路上的相处,不说因此而与对方感情加深的何巧儿,柳从兰婆媳也都对他十分满意,何艾虽已经看出来那三人的态度,也没有直接作主。
而柳从兰婆媳现在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虽然有些惊讶,还有些惶恐,但是看到对方毫不自恃身份,对待她们的态度一如既往,自然是更加满意。
回京后柴昭将此事禀明后,明景帝当然不会反对,虽然这样以来,按辈分算,年龄比他小几岁的何艾,将来竟然比他要长一辈,不过这点小事不会影响什么。
也就太后与皇后对这桩亲事颇有微词,她们都知道何艾是皇上最信重的权臣,现在就已经位高权重,未来的前程肯定更好。
但太子先做下对不起昭王的事,哪怕昭王之前已经有言在先,可让张家小姐婚嫁自由,可她嫁谁都能说得过去,就是嫁给太子这事,从哪方面都说不去。
若非那张家不仅是太后的娘家,也是皇后的外祖家,这事怎么也不可能发生,自知理亏,她们还只能高兴的帮着赐婚。
因两人的年龄一个二十二,一个十七,在这个时代,已属大龄青年男女,大婚日期定在三个月后,何艾对此很有意见,她认为以两人的年龄,完全不用急着早早成亲。
结果她的想法刚一试探性的提出,就被柳从兰婆媳给怼的灰头土脸,只得入乡随俗,放弃挑战。
可世事难料,正值宣政使府里为何巧儿成亲一事忙得热火朝天之际,草原蛮族又有异动,边境局势不荣乐观,明景帝立刻下旨,为防不测,令何艾带兵迅速赶往甘门关准备增援。
何艾在川蜀之地的政务则都交由昭王暂代,本来即将要在京城娶妻的昭王,立刻昼夜兼程,迅速赶回川蜀宣政使府,接任宣使职务的同时,就地在宣政府成亲,被人戏称昭王去做了何家的上门女媳。
太后之前是以自己身体不适,思念昭王为由,催促明景帝将昭王召回宫中侍疾,她与皇后原本想给昭王再次赐婚的计划被打乱后,还沒想好将昭王长留在京里的新借口,昭王就被明景帝再次派出去。
这回接掌的还是远比云桂知府权利更为显赫的川蜀宣政使,纵然太后因这番变故而真正被气病,明景帝也不肯再听她的话召回昭王。
草原上出了一位英勇善征的大汗,已经统一草原各部,在草原上享有如日中天般的声望,已成为周朝的心腹大患。
而周朝立国三百载,他之前的数代帝王都有些重文轻武,虽碍于祖制不敢太过分,但在那些文臣的唆使下,还是让文臣势力变得日益庞大。
不仅地方上的驻军力量有被打压,就连边关驻军的待遇也一年不如一年,有实力的军事人才经常打压或陷害,总军中安排一些无能的世家子弟与勋贵子弟。
明景帝登基后,对这种状况十分忧心,直到何艾入朝后,帮他出谋划策,地方上的顾不上,边关军事投入却增加了不少,启用提拔起来不少军事能力出色的将才,整顿军务,清理出不少无才无德的草包。
这也是草原蛮族这些年来,虽然越来越强盛,与周朝在边关时有磨擦,周朝却一直能够将他们挡在关外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