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桂之地被何艾给搅和得怨声载道的奏本上报到朝里时, 自何艾出巡起, 就已经开始做规划的道路项目和水利项目,都已经如火如荼的开始动工。
何艾的强势风格,也直接影响到随她来实习的学生,张武泉与辛少扬一刚一柔,以刚柔亲济的方式将镇守府进行过大整顿。
半年过去,那些曾如一盘散沙般的兵丁们不说个个都是精兵强将,精气神却都已焕然一新,对于对让他们吃好喝好穿好,甚至还有补助拿的新上官们都十分敬服。
跟着新上官有肉吃的事实,以及严苛的纪律与严厉的惩罚措施,让他们在完成上官要求的训练、学习与劳作过程中,从不敢偷懒耍滑。
如今云桂之地到处兴修水利,修路,这些镇守府的兵丁,以及兵房下属的那些官差,都被拉出来派上用场。
劳工们每日的饮食质量,都会经过检查,要确保让那些劳工们每天吃饱喝好,当然,这个喝好不是指喝酒,而是指务必要让劳们都喝烧开的温水。
每天的工钱也都必需要统计清楚,但凡有错漏与无端克扣,上报后一经查处,记工记帐者都要受罚。
这是那些贫民百姓们从没享受过的优厚待遇,有量大管饱的饭吃,还天天有钱拿,不是在服被官兵们拿着鞭子抽打呵斥的免费徭役,而是真正以自己的劳力换取饭食与钱财。
哪怕那些工钱在何艾看来,实在是非常的微薄,那些百姓们却都为此感恩戴德,消息传开,募工的告示一经张贴,应召者便争先恐后的踊跃报名。
对这些男丁而言,就算没有工钱,就冲那一天三顿的饱饭,生病还有大夫给免费医治的待遇,也值得他们抢破头。
毕竟那是他们在家里无法过上的好生活,至于修路挖塘筑坝之类的活不仅十分辛苦,还有生命危险的事,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
“大人,这么多的钱,这么大的工程,都任由那何大人带来的那群小毛孩子支配管理,恐怕不妥吗?您就不打算过问吗?”
听到户房经承的话,吴越泽揉着额头道。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别以为我们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小心他修路的钱又不够了,去抄你家!”
“大人,难道我们就只能看着他这么肆意妄为的祸害我们云桂之地吗?您不是向上面递了奏报吗?为何至今一直都没有回复呢”
“正是因为一直没有回复,我才让你们一个个的都赶紧收起自己的小算盘,这都快过去一年了,大不了我们再坚持两年,他就是条过江龙,等我们把他给熬走了,就好了!”
对于何艾一言不和就抄人家的事,吴越泽并没敢添油加醋,甚至还以有些委婉的语气,将何艾到云桂之地的一切言行都如实写下呈上,附带的还有他们这群官吏与士绅按下手印的百人书。
门下省接到吴越泽的这份奏章后,不敢擅自做决定,立刻呈给资政阁大学士郭大人。
看到那奏章里的内容,历数何艾在云桂之地行事嚣张跋扈,截留赈灾款,枉顾民生,一意孤行的要修路,逼着下属官吏与士绅家族出钱,稍有拖延,就以莫须有的罪名给抄家。
郭大人立刻召来其他几位共同执掌朝政的公卿将相,几人当机立断,将这个奏折暂先给压下,至少在何艾那个祸害未失圣宠之前,不能给拿出来。
哪怕何艾走后,明景帝没了给他搭梯子的帮手,依旧变化颇大,不似从前那般可对会,可至少他们现在不用再被何艾给气到心跳失衡,每次都有种将会少活几年的感觉。
死道友不死贫道,何艾在地方上闯下的祸,做的恶越多,越是闹得下边民怨滔天,将来有机会清算时,他们更能出口恶气。
试探性的告过状后,不仅没能等到上面对何艾的处置,甚至连个训诫都没有,让吴越泽彻底息了再找上面告状的打算,再三告诉自己,以及那些依附于他的人,都要忍。
不仅云桂之地的路修筑得十分顺利,从京城通向云桂之地的路,也在同时开修,因为何艾特地在后来又派人提醒过对方。
与吴越泽这种植根于本土,一心一意想要在云桂之地为王作霸,重点经营自己在云桂之地的势力,在京中并没有什么靠山,又因山高水远通信不便,对京中形势也就不大了解的土霸王不同。
其他州府中的官员,甚至连相当一部分县令,都能借同窗、同年、同乡、同门等身份编织出一张牵连甚广的关系网,消息灵通,深知何艾气死人不偿命,却有皇上做靠山。
连那些勋贵与重臣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却拿他无可奈何,做点小动作,却落得个被丢官去爵,抄家下狱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