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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们越来越大了,你这个当爹的,却天天不着家,孩子们问起来,也怪可怜的,要不,你将明秀他们娘几个带上,咱家现在支了那么一大摊子的产业,我得亲自留下看着才放心哪!”

何艾却摇头道,“娘,您不知道,将你们都留下,我才好有借口打发那些人情往来,家里的那些产业,我不是说了,可以交给书院那边帮忙代为打理吗?”

“你那哪里是让人帮忙代为打理,你完全是将自家的生意送给那些学生练手,还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虽说那些孩子确实都挺机灵,做起事来,也都有模有样的,可我不亲眼看着,这心就始终放不下!”

“娘,咱家这几年的收成还行,家里人口又少,花用有限,您还这么紧张那些作坊做什么,我们又不是亏不起,我希望您能安心好好过些自在日子,别成天思虑过多!”

柳从兰没好气的回道,“你一会一个主意的,虽说这几年总体算下来,你还算是取财有道,很是赚了一些,但你花出去的那些,你心里就没点数吗这要万一你什么时候一拍脑袋,又想干个什么大事,要从家里大笔的拿钱,我不得提前做好准备啊!”

说话间,安置好孩子们的陈明秀也来到内室,听柳从兰为她复述过那些话后,陈明秀也道。

“娘说的有道理,虽说家里现在颇有积余,可你向来手大,花起钱来,那是眼都不眨的,不多准备些,我这心里也没底,再说,开作坊赚钱也挺有趣的,用你的话说,就是我和娘现在都有自己的事业,活得很充实,就算辛苦也值得!”

柳从兰从旁附和着,她今年也就四十五六岁的样子,虽然接连遭受丧夫丧子之痛,性格却很坚韧,这几年又在何艾的有意引导下,用繁忙的事业充实自己,再有孙子孙女承欢膝下,也就没那么多时间去伤神,不经意间就已走出那些悲痛的过往,焕发出新生。

接连被人指出她太能花钱的事实,何艾有心想要为自己争辩两句,却发现这是不容她抵赖的事实,只好道。

“反正你们要量力而为,不要勉强自己,保重身体是最重要,你们不要压力太大,没钱我不花也一样能过!”

柳从兰婆媳本来也就只是顺口吐槽她一下,倒没有别的意思,何艾自己心里也清楚,再次说到接下来的安排一事,陈明秀直接道。

“你一人在京为官,按说我与娘跟着去照顾你,是最好的,可京中人事复杂,我们去了,恐怕不仅帮不上你,还有可能会给你增添负担,你不打算带我们过去,是对的。”

“至于巧姐他们,你也不用担心,不仅书院里的那些先生娘子们对咱家都颇为照顾,连他们的孩子也同样十分照顾巧姐他们姐弟,你是不知道,他们竟然还带着巧姐做男儿打扮,去教室里旁听,你现在若说要带她去京里,她恐怕还不愿意,正在兴头上呢!”

何艾点头道,“巧姐喜欢去书院旁听,你就不要阻止,我们家不忌讳那些,女儿教养得好,关键时候,可不比儿子差,对吧娘!”

柳从兰抬手点着她的额头道,“不用你这么自卖自夸,放心,家里统共就这么三个孙子孙女,只要他们高兴,我就不会有异议!”

“话也不是这么说,该教还是要教的,不要因为怜惜他们,就放松了教导,就是类似这种,无伤大雅的行为,还是可以放纵一下的,毕竟我可是向来都很尊重别人的向学之心,对我们自家的孩子,当然也不会厚此薄彼!”

离乡归京前,何艾特意在家中设席,宴请她那些姐夫、妹夫们,既为宣布五房已与何氏宗族分宗一事,也为敲打一下这些姐夫、妹夫。

柳从兰膝下有二女一子,家中本有五个姨娘,共生下四个女儿,其中有两个姨娘因为没有生养,一个自愿,在何父去逝后,就由柳从兰做主,给幅嫁妆放她们出府改嫁去了,剩下两个有女儿的不愿改嫁,就一直留下在府里深居浅出。

六姐妹中,原主排行第五,大姐何蓉是嫡出,其它都是庶出,嫁的婆家不是在宣阳城内,就是在距离宣阳城不远的县城中,日常往来相对较少。

“我们是兄弟,不用客气,今天请你们过来,一为我即将要进京赴职,临走前,想与兄弟们聚一场,二为一件我们五房的大事,想必你们也都有所耳闻,不错,我们五房已分宗单过。”

大姐夫冯旭东早年考中过秀才,在后来的乡试中屡考不中,只得死了走仕途的这条心,一心一意留在家里打点家中产业,冯家也在宣阳城中,虽不及何氏,却也是有名的耕读世家,家产颇厚,向来在岳家还算有面子,此刻就担心的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