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尖已经没进他左肩胛的皮肉,鲜血淌在他这身玄色劲装上并不显眼,只带来灼人热度。
他迎着身前的滚烫向前,走向他心尖儿上那个小美人儿最后的希望,他步履坚定。
赵宏胤身后是贴墙根放置的床榻,他已经避无可避,只能看着眼前丧心病狂的亡命之徒迎着枪尖朝他走来,手中指虎凌厉的锋刃越发靠近眼前。
白鸥握紧枪柄红穗的一端,终于在枪尖顶穿他后背肩胛骨的同时,将薄刃递到了赵宏胤喉前。
他用身体缩短了武器本身长度之间的距离。
赵宏胤已经无路可退,他松开了手中的枪柄,跌坐在榻间,看着鲜红缨穗上的血珠渐渐汇聚成串,跌落地上铺着的氍毹纹理,留下暗红一片。
他死死地盯着白鸥,眼底仿佛也被那串血珠染红,咬牙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和事——”白鸥终于让薄刃贴上了赵宏胤颈间的皮肤,眼神比手间寒芒更冷,“比命还重要。”
“这就是所谓——”赵宏胤冷哼一声,“士为知己者死?”
“知己?”白鸥勾唇浅笑,突然眼波温柔,轻声道:“他是。”
“你的口音并非出自江宁,你不是陈琸的儿子,甚至不一定是殇宁人。”赵宏胤眼含不甘,突然震声,“那为什么你不替朕卖命!”
“因为你——”白鸥眸色一沉,不削道:“不配。”
“你要弃待城于不顾,连一粒米都不肯留下,待城入冬已深,你让几万百姓如何熬过这一季严冬?”
“几万百姓?哈哈哈——”赵宏胤突然朗声一笑,眼神轻蔑,“你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