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苟的情报远比李遇和陈琸得到的要详实许多,李遇此前机关算尽要瞒着白鸥的事,眼下白鸥却比他知道得更清楚。
白鸥看见李遇开门,身子没动,还是斜斜地倚着廊柱,只抬眼将人瞧着。
李遇轻轻带上房门,小声道:“我们先走罢,陈阁老身子不好,亲眼瞧见了受刺激。”
白鸥不置可否,起身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他身高腿长,平时拉着李遇走,都得刻意放慢脚步迁就;现在李遇跟在白鸥身后,慢慢疾走变成了小跑,可白鸥似乎越走越快,好像故意保持着距离,他终于还是怎么也跟不上。
“站住!”凉亭边,李遇终于忍无可忍,快跑两步上前,一把拽住白鸥,“你生气了就直接说啊!干什么要躲着我!”
“什么都可以直接说吗?”白鸥没有回身,言语中也不带什么情绪。
李遇心虚地松开了手,“可我真的不是想要利用你……”
“若是臣还有什么能让陛下利用的,陛下尽管用罢,臣这柄钝刀若是能趁陛下的手,那就是臣生而为人的荣幸。”
白鸥言罢直接甩开李遇,转身走进凉亭里。
李遇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他又一次没有握住他的白鸥哥哥。
他长叹一声阖眸。
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不曾同白鸥讲过,方才在偏厢的对话,也不知道白鸥听去了多少;若是掐头去尾的,听上去真的很像他利用了自己和白鸥的关系,试探周哲翎。
感情是应该纯粹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可是若是可以保护他的白鸥哥哥,他愿意冒这个大不韪。
事情是他做下的,出于什么目的都好,白鸥并不知道,生气是应该的。
巳时已至,天将欲明,空气中升起一层薄薄的晨雾,最后一缕残月轻拢亭边纱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