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现场一直到傍晚才结束,木架边安排了随军的医博士,清创包扎后,犯事儿的就被装上囚车,由之前白鸥就定好的其他暂时置身事外的低阶军官同僚们押解,连夜送往庸城。
陈邦直接上任驻地军营军法官,有之前处理待城诸多军欺名案件铁面无私的声名在,又有白天//行刑现场的威严,足够震慑余下的士兵。
在来到待城的八天后,白鸥终于整理出一支人员相对干净的军队,人数不足四万。
内外人心已安,余下的,就是如何尽快训练好这支队伍。
这虽然不是他擅长的事,但李遇给他的两千人中不乏佼佼者,这些心腹也即时上任,填补了待城驻地军营,他手下各个军官职位的空缺。
当一切尘埃落定,夜色已深。
营地内除了瞭望台,最高的位置是一棵落了叶的毛白杨,此刻白鸥已经攀上了树枝,斜斜地倚着;唇边是他从那株刻意采回来的小叶女贞上摘下来的一片叶子。
还是一首谁也听不懂的曲子。
同一时间的广明宫寝殿,小姚刚刚漏夜去取回了陈琸派人送来的信笺,甫一进殿,就瞧见李遇缩在龙榻一角,汗如雨下。
“陛下,陛下——”他轻声将人唤醒,“您又被梦魇着了?”
李遇睁眼,看见小姚后略略放下心来。
他方才梦境中是陈年的旧事,这么多年,也快要习惯了,只要不是他最害怕的场景就好。
“没事。”他大口地喘着粗气,瞧见小姚手中的信封,“陈琸有消息给我?”
小姚笑了笑,“是待城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