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了理微乱的前襟,强作镇定道:“进、进来。”

“药得了。”小姚端着托盘进来行了个礼,“小厨房炖了清淡的粥,是张太医吩咐的,让白大人进药前先用一些。”

李遇点点头,“搁着罢。”

“奴才……”小姚端着粥碗踟蹰着,他不敢直接说“奴才侍候白大人用膳”,又总觉得什么都不说,就默认皇帝来做这些事总是不妥。

李遇倒是毫不介意地上前接过粥碗,自然道:“我来。”

“还有这个。”小姚说着把胳膊上挂着的小木盒也放在圆桌上,“张太医还说了,这天儿太热,容易出汗,伤口得勤快些换药。”

白鸥在心里叹了口气,一百个赞同;真是太热了……

出了好多汗……

“知道了。”李遇端着粥碗已经回身往榻边走,“也搁下罢。”

皇帝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小姚便什么都懂了,行罢礼就退出了寝殿。

李遇捧着粥碗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捻着调羹舀起一勺,凑在唇边吹了半晌,还学着苏嬷嬷小时候给自己喂饭的样子,用上唇沾了沾勺里清粥的温度。

白鸥没有人被人照顾过,小时候烧得晕过去都没人发现,想喝口热水还得自己爬起来煮;昨晚发生过什么他也完全没有印象,现在看着小皇帝一脸“温柔贤惠”的模样,总觉得夸张。

“你……”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干嘛呢?”

李遇尝过了粥的温度才往白鸥嘴边送,还不忘叮嘱道:“小心烫。”

白鸥心里实在软成一片,含着勺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吃了什么。

他挣扎着一把撑起上身,靠在床头上,“哪儿就这么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