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遇儿好不好?”

“我只想当李遇,不想当皇帝。”

第二天一早卯时刚过,粮食银钱便已清点装车,大队整肃完毕,准备开拔。

广明宫中,一个单薄清癯的身影立在廊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向东出城的方向,像上一次一样。

御阳门外,一个挺拔颀长的背影策马徐行,不时回望着重重宫阙的深处,也像上一次一样。

但有很多事,不一样了。

大部队行进本比单人匹马麻烦太多,更何况他们的马车还驮着重物,白鸥三天四夜走完的路程,大批人马走到第二十天,才走瞧见了临安城的城门。

车马在城外作最后的点算和整顿,要赶在天黑前入城。

点算记账那些事儿,白鸥真是不擅长,但又不放心随意交给旁人,还好随队安插了不少陈琸的心腹,他手中捏着那批人的名单,为首掌事的叫陈安,是陈琸的义子。

忙活了一个下午,汗水湿透的鹿皮小铠的内衬,白鸥终于收到陈安递上的账册,听见对方同他说“万事俱备”的那一刻,紧绷了二十天的脊背才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实在担心有人等不及了,会在半路下手。

虽说李遇为他挑选这两千人随行,一定是尽量避开了周哲翎的党羽,但是两千个人,也不一定就没有个疏漏。

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下颚的胡青颜色已经很深了。

“将军歇会罢。”陈安递上个羊皮水袋,“临安府的府兵稍后就会出城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