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

李遇扶着墙边蹲下,终于把牌子塞到了小姚怀里。

他这么长时日以来一直躲着白鸥,就是因为自己心里明白——

若是瞧见了,怎么还能舍得。

可是天地间最自由的鸥鸟不该困在皇宫这四方的天地里,宫墙内的残酷厮杀迟早会让他洁白的羽翼染血。

他还记得白鸥说过的话,他的白鸥哥哥——

想回家。

夜里小姚端来了安神的汤药,李遇却没有服下,就这么睁眼瞧着东方既明。

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能和白鸥看一次一模一样的日出,他一丁点都舍不得落下。

小姚来时看见李遇已经步出寝殿,只着一身单薄的寝衣,倚着殿门口的廊柱,靠在檐下。

“陛下。”小姚知道,李遇的眼睛正瞧着的,是禁卫营出城的方向,“时辰还早,还没有出发。”

“去送送吗?又或者——”他有些不忍道:“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的。”

李遇勉强地笑笑,眼神还是盯着那一个方向,他摇了摇头,过了许久才道——

“走吧——”

“鸥鸟不属于这四方的天。”

他合该白衣执酒,仗剑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