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事败,那是他该付出的代价。”陈琸沉声,“况且陛下,突然出现的人,那个白鸥,是太后太后的人,不是吗?”
“朕不知道……”李遇说着垂眸,眼前还是猩红一片,都是从白鸥小臂上淌出来的血,“他或许、或许只是想救朕……”
他说着甩了甩脑袋,像是想甩掉当时流了他满脸的、白鸥的血。
甩掉那种灼人的温度。
“可是小五舌下藏毒——”他再抬眸盯上陈琸的时候,已是目光凛凛,“不管有没有白鸥,你都没有想过要让小五活着。”
“小五自从拜入臣的门下成为死士,就做好了随时为万民和陛下捐躯的准备,他一人性命或可救吴郡和临安的千万人,他死得其所。”
“陛下——”陈琸说着上前一步,向李遇深深一礼,“为君者,切忌妇人之仁啊!”
李遇痛苦地抱住头。
他只有十七岁,他不明白,为什么有时候一群人的“生”一定要用一个人的“死”来换。
明明,谁也不比谁更无辜。
可陈琸是他父亲在时的帝师,引经据典,辩论深究,他都不一定是陈琸的对手。
他无法说服对方,况且……
陈琸也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三位顾命大臣里唯一一个不“姓周”的。
他无依无傍,别无选择。
小五已经死了,与陈琸争辩下去,没有胜算,更没有意义;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让小五的死变成真正所谓的“死得其所”。
他长吁一口气抬头,“那你这次计划这一切,可是因为上次朕要你打探的事情,有了眉目?”
“也可以这么说,但——”
陈琸说着话,却突然有人打帘进了王帐,他惊恐的回头,接着马上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