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螺号先在威尼斯停留,寄秋凝视着这座水上城市,大脑瞬间充斥着灵感,她伫立在码头岸边,将画板放到右臂上,左手拿着让厨师烧的尖头炭笔在画纸上涂抹。
“少爷。”雅各布刚想出声提醒她离开,就被唐泰斯伸手挡下了。
“不要打扰他。”唐泰斯说道,他挥手让闲杂人去采购这一个礼拜的生活用品,还有打扫之前买下的庄园。
写实风景画是寄秋最擅长的,她很快就把草图打了出来,收起画板才注意到一旁安静等待的唐泰斯,“爸爸,我画好啦。”
“嗯。”唐泰斯很自然地接过寄秋手上沉重的画板,召来不远处静候多时的马车,“我们先去庄园休整一个晚上,明天带你去看歌剧。”
夜晚,寄秋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她没有率先入睡,等到屋里的座钟指向十二点,她蹑手蹑脚地离开卧房。
她朝着唐泰斯的房间走去,轻轻扭开门把,把小脑袋探进去。
唐泰斯一听到动静就惊醒了,他看到来人,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西蒙,做噩梦了吗?”
“没有呢。”寄秋摇了摇脑袋,看着唐泰斯躺在冷硬的地板上,身边是舒适的大床,“到了新地方我有些睡不着,你能陪我一起睡吗?”
唐泰斯在伊芙堡呆了十四年后,时间和金钱已经养好了他的身体。
但心理的创伤无法治愈,每到一个新的地方,他总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入眠。
这件事还是几年前,寄秋半夜去盥洗室的时候发现的,她当时被睡在客厅地板上的男人吓了一跳。
后面她开始每天晚上突击唐泰斯的房间,检查他有没有睡到床上,才纠正了监护人这个坏习惯。只不过到了新的地方又会故态复萌。
唐泰斯只好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袍,坐到床上,招呼寄秋过去。
寄秋手脚并用地爬上床,像一条蠕动的蚯蚓一样钻进被窝,很快又把小脑袋探出来,“给我讲个故事吧。”
“好吧,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唐泰斯伸手从床头抽出一本书,他不会像当初那样干巴巴的读着上面的内容,长时间的磨练,他已经如何懂得讲出令自己儿子满意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