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变换了好几次姿势缓解腿部的酸涩,可是哈利还没有来。
我有些气恼了,于是想一走了之。但是走了两步我又停下来,在原地揉了揉腿继续等。
直到有脚步声传来我才直起身子站好,然而我的表情在看清来人后僵硬在脸上。
“他走了”达力说
就在他说完的一瞬间,我的内心深处的不安得到了应验。
我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在公园等了他一夜的时候没有,在焦灼着等待他的信件的时候没有,在我的长篇大论换来他的只言片语的时候没有。
但是在我以为我能进入他的世界的时候,在我以为我能抓住他的时候,他就像我握在掌心的细沙,回应我的就只有流逝于指缝后的微痒触感。这种感受传递到心头就成了一种无力的绝望。
我在湖泊边坐了很久,我将他的礼物随手丢到了一边,那副我在店内挑了好久的眼镜只会显得我更加无力。
达力就像之前一样坐到了我不远处,我依旧没有理会他,只仰着头等天黑。
当微凉的夜风吹到我的脸颊时,我才意识到我流泪了。我伸出手胡乱擦了一把,身前却出现了一块蓝色的手帕。
“你怎么还在这”我不甚友善地瞪他,没道理的埋怨他看见了我的丑态。
“我看月亮”他说,一向凶狠的脸庞显出几分不自在来。
我没理他的手帕,也不再看他,而是抬头望着伦敦的夏夜。
哈利对我而言就像寒夜里高高悬于空的月亮,我仰望着他的光芒,企图用这一点点微光来抵挡涩骨的冷风。但是他离我太远了,当我想要走近他的时候,我发现,我们之间横距了一道天堑;我追寻着月亮,但这月亮依旧离我这么遥远。
在他十一岁以前,我曾坐在月端感受这世界只剩我和他的孤独。而在那年以后,我踮起脚尖伸手触月,才发觉那些我以为的触手可及不过是一场错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