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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躺一会儿,房间门又笃笃响了两声,敲门的人低声问:“阿翎,睡了吗?”

薄野翎困倦不适,不想起身,埋在被子里称自己已经睡了。

门外的泽田纲吉安静了两秒,但没有走开,继续说:“下午迪诺君来过了,阿翎……”

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薄野翎等着等着,便忍不住先昏昏睡了过去。

热度还在上升,让睡眠也不得安宁,薄野翎在后半夜开始咳嗽起来。

正当她半梦半醒的难受着的时候,房门锁扣被轻轻打开的声音隐约传过来,有人拉开了她蒙头的被褥,微凉的手放在她滚烫的额头,如同将一块薄冰放入窒闷的夏天。

薄野翎稍微清醒了一些。

房间很黑,没开灯,薄野翎听见床边的人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叹息,随后拉开了薄野翎的被褥,用外套将她裹好后轻手轻脚地抱了起来。

薄野翎脑袋昏沉喉咙干涩,想不到什么也说不出什么,她无意识地将头靠在对方胸口,感觉到对方走动时微微的颠簸,黑夜里有雪融化后的洁净气息、针织衫说不上粗糙或细腻的奇异触感、和衣物上尚未散去的男士香水气味。

门很快开了,有冬夜刺骨的风钻进外套时瞬间的凛冽,薄野翎还没来得及蜷缩,又被迅速带入了悄无声息地等待在夜色里的轿车中。

后面薄野翎又闭上了眼睛,偶尔睁眼的时候也有扫见光线昏暗的车厢、科技感很高的雪白长廊、亮着一些不知名仪器像是医疗部的地方。耳边一直很安静,除了脚步声外没有其他声音惊扰到她。

这大概是本能的信任。

即便兄长于夜晚走进她的房间,在黑暗中静悄悄地将她带离了家,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此刻被带到弥漫着浅淡消毒水气味、显然作医疗用途的房间,她也没有了一贯的无措与不适应,因为哥哥一直拥抱着没有放下她,所以她到现在仍觉得十分安心,还能继续沉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