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微微侧头,但侧了一半,又回转过去继续赶路。
他眉眼仍旧淡漠,像漂浮在水面的一块薄冰,可在这时又显出几分说不清的温顺,通透的冰层内部像写着短短几笔只能低声念的诗。
赶了一天的路,沿着蜿蜒起伏的亚平宁山脉往北行,直到傍晚才停下来。
麻醉药效早在下午的时候就结束了,薄野翎拉着泽田纲吉爬到一处岩壁,险险地坐在临空十几米的高处临空看夕阳,泽田纲吉不知此举的意义,但还是没有作声地跟在兴致勃勃的薄野翎身边,陪她看着太阳一点点往下落。
“哥哥,我很高兴。”
高处的风有些大,让薄野翎的声音都有些飘渺起来,泽田纲吉转头看她。
但薄野翎并没有说她在高兴什么,只是眺望着夕落,被夕阳光覆上一层薄红的脸带着浅浅的笑意。
泽田纲吉有些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薄野翎在想什么,有点想问,又不知从何开口。
其实他不习惯这样主动的询问或做某事,他受到的训练就是不问不说成为足够称手的工具即可,所以即便在那个晚上他几乎毫不犹豫听从了内心的声音选择背弃以往,但这些日子也下意识遵循黑暗中的教条一切听从薄野翎的安排。
昨天是意外,尽管到现在他们都没谈起过昨天,就像没发生过那么一场危险的遭遇战,但那时候的反抗和挣扎真的是意外。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爆发出的力量,好像命运短暂地注视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