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虽然本意并非如此,但蝤还是起到了研究材料的作用。

“这是最后一针,今天之后就不用再继续注射抗生素,改为小剂量口服就可以了。”

蝤身上红肿渗血的地方已经结痂,白泽用皂化反应的副产物甘油加上其他材料做了管祛疤膏给他涂伤口,然后用绷带裹得严严实实,连眼睛都遮住了。

“放心吧,不会留疤的。”他安慰反派。

蝤点头。

他并不是一个注意外表的人。事实上,在这片大陆,出身低下的仆役拥有超凡的美貌本身就是种原罪。但在银发巫师的面前,他却破例希望自己的脸能够恢复原貌。

……这样的话,或许能够得到他的一句赞许。

只要一句就好。

白泽伸出手试探了一下蝤的额温,小声道:“差不多退烧……要是有温度计就好了,回头看看哪个法师手里有水银。”

蝤安静地聆听他的话,哪怕有些名词他听不懂。

人一旦失去视觉,听觉和触觉便会格外灵敏。被绷带蒙住眼睛,蝤听见棚屋一角的火堆发出哔哔啵啵的响声;血液在血管里潺潺流动,将冰凉的药剂带去每一块发烧的肌肉与组织;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掌柔软冰凉,指腹上有几枚薄茧,呼吸吹拂在额头上带来轻微痒意,以及……

自己的心猛然在胸腔中跳动起来,毫无规律,不受控制。

“砰砰”的心跳声是如此清晰剧烈,以至于白泽拔出针管,怀疑地低下头,将耳朵放在蝤的胸口。

“不会吧?没听说过链霉素的不良反应里有心包炎啊……再说现在发作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鼠疫有腺型、肺型、肠型……但是没有心型的,你刚刚是不是有点心动过速?”

蝤:“……没有。”

法则同情地注视着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