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也理所当然地觉得,此时此刻,或许是吊桥效应又或者是什么见了鬼的鬼迷心窍,这只是在特定的时间与特定的地点下才会发生的事情,而这种情绪只要放着不管,就会慢慢消失——最终变得和其他人一样。
接着他猛然意识到,每当他感受到‘爱’时,就会下意识想到‘放弃’。
仿佛在他的世界里,‘爱’是一种遥不可及的东西,世人皆是庸俗而随波的,非得要经受难以言说的困苦才能触及到‘爱’,因此世人每每都会半途放弃,转而奔向那些无需付出就能够满足自己的声色犬马之中。
这就像是他的一种自我防御机制,由此来告诉他‘爱’脆弱而虚幻,不过是追逐外物过程中一点微不足道的添头罢了。
脚步声从他们的身侧走过去,兰德尔屏住呼吸,感觉到夜翼胸腔的鼓动正随着紧贴的前胸与后背一起传过来,那样沉稳和平缓,就好像自己内心忽然出现的兵荒马乱可笑地像是在庸人自扰。
他听见那位换班的男人咕哝了几声,可能是在抱怨门为什么没有关上,听见下面的电子锁发出清脆的解锁声,对方的脚一步一步踩上去,发出摩擦过粗糙泥土地的响声。
夜翼转了个身,这是个艰难的举动,让兰德尔险些没换过气来,然而下一秒,对方的鼻尖就堪堪擦着他的鼻尖,呼出去的空气在这窄小的空间里流转,暧|昧得像是那些三流特工爱情片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兰德尔头昏脑涨地感觉到那点‘爱’,在夜翼的蓝眼睛与他的眼睛对上的那一刻,猛地开始泛滥,漫天的星辰一同向他倾泻过来的感觉——他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这是真的,还是他确实已经昏了头。
兰德尔舔了舔嘴唇,莫名的焦躁与颤栗席卷了他的身体,夜翼眨了一下眼睛,那像是他世界中的晨钟暮鼓,一下将他砸清醒了。兰德尔生出了一些后悔的情绪——他们不该这样,两个人毫无准备地偷溜进来,连其他人什么时候会到都不知道。
他想要往后退开些,却想起自己已经不能再移动了,他的身后就是冰冷的墙壁。
夜翼的手撑在兰德尔的两侧,这是一种饱含着占有欲的动作,禁锢以及……亲昵。
变种人的眼睫颤了颤,听见夜翼此刻没有经过任何伪装的嗓音,轻哑地在他的耳边说话,热气拂过耳廓,险些要灼伤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