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不要啊。”浅川夏小小的哀嚎声,她提提双肩包带子,视线落到「外国书籍补货目录」时放慢不少。
“嘘。”虽然隔着耳机线对面的少年看不见自己此刻的动作,但浅川夏仍旧伸出食指靠靠唇瓣:“幸村同学,请给我五分钟,让我仔细查看汪曾祺先生的书到货没,拜托拜托。”
“好。”幸村精市重新翻看诗集,稍微调整了一下耳机的位置后补充句:“多久都可以,小夏做完手边的事情告诉我一声。”
“谢谢阿市。”
“不用谢。”他说。
少女浅浅的呼吸声经由听筒传递过来,幸村精市看书看得不算认真,时常分散注意力想起上周的事情。
他额前细碎的头发不时擦划眼帘,读完第一首诗歌后随之而来的思绪像吞没周身的深潭,幸村精市手指微曲轻轻扣着桌面,一下、两下……
网球部社团训练繁重,没有空闲时间来医院探望,上学日里幸村精市独自体会体温被带走的冰冷感,相较于平时他模样多了几分病容,抬眼看去有些郁郁温柔。
他的负责护士经常感叹:“多纤巧的人啊。”
那目光仿佛错认他的性别。
医院的气息并不好闻,幸村精市接受完治疗后喜欢披着外套去顶楼天台吹风,这段时间的天色一直不错,冬日暖阳驱走手臂的冷木感,他立在围栏旁边获得短暂的喘息。
往回走时长廊内明暗交织,幸村精市脚步轻慢肩头的外套隐隐透出滑落的意味,他不过伸手拉回的片刻停顿,远远的、小声又惋惜的交谈传入耳中。
“隔壁病房叫幸村的病人实在纤细,住院这么久也没什么人探望他……”
“这也没办法,他这个年龄段的朋友基本上是学生,双亲工作又忙。”另一个知道消息多点的护士附和道:“听说他网球打得很好,不过急性神经根炎很难治愈,对病人而言,体会到肌肉失去控制的过程算身心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