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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慢了语速,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着:“季明志惺惺作态,妄图以死威胁朕,该当何罪?”

其他人皆是默然不语,低眉顺眼,好几道目光都在瞥向在场其他几位御史。

御史的职责之一就是监察百官、肃整朝仪,所以,新帝这句话自然是问他们都察院的。

殿内静了一瞬。

左都御史只能硬着头皮出列,一本正经地回道:“回皇上,季御史当朝撞柱,冲撞了皇上,乃君前失仪,当罚俸。”

今天若是罚点俸就能了事,已经算是轻了。

“错!”顾玦又怎么会轻易让季御史就此过关,声音不轻不重,“季御史私心作祟,血染金銮殿,已不止于君前失仪,实乃大不敬之过。”

紧接着,顾玦当机立断地下了旨:“替朕拟旨,季明志犯大不敬之过,为以儆效尤,其罪不可免,朕今日罢黜其官职,三代子孙,不得科举。”

“再有犯者,也依大不敬论处。”

顾玦悠然而坐,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笑容淡淡,最后一句话是说给韦敬则这一派的官员听的。

一个负责拟旨的年轻翰林立即作揖领命。

躺在地上作昏迷状的季明志一根手指抽了一下,他那被撞得青紫的额角还在汩汩地流着血,整个脑袋都很疼,似有锤子在捶打他的脑门似的,可头再疼也比不上他的心疼。

他想求饶,却不敢,既然装昏迷,就只能昏迷到底,否则,新帝就可以再治他一个欺君之罪,罪上加罪。

其他文武百官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谁也没想到顾玦竟然这么狠,这一罚就是罪及子孙。

这分明就是新帝给他们的一个下马威!

“……”右都御史早就冷汗涔涔,在心里衡量着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