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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玦,你想剑走偏锋,那也得有剑,若是剑不随你想得那样做,又怎么样?”他明明立于石阶之下,比顾玦矮了一截,神态语气却是高高在上,倨傲无比。

他抖了下手里的软剑,雨丝随着软剑这一抖四溅开去,剑身发出响尾蛇般的声响,就像是一尾盯上了猎物的响尾蛇,令闻者不寒而栗。

他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笑吟吟地缓缓道:“呵,让我想想,你手上有什么筹码。”

“宗室?”

“你的身份?”

“你手下那些忠心耿耿的将士们?”

“还是玄甲军?”

他一点一点地往下说,如同一个胆大心细的赌徒在衡量对方置于赌桌上的那些筹码。

这本就是一场赌上了命运的豪赌!

“你自以为能把控人心,能让所有人都对你忠心不二,但是,你忘了,人心最难看清。”他仰首嗤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轻蔑,几分自信。

他从二十五岁时就醒悟过来,知道自己并非天之骄子,可是顾玦的这二十几年过得太顺遂了,顺遂得理所当然就觉得他下头的人就该无怨无悔地追随他,臣服他!

可笑,可叹,更可悲!

忽然间,康鸿达觉得自己也许该感激顾玦,感激他打了自己一巴掌,也打醒了自己。

“人心啊。”顾玦轻叹着说道,却是笑了。

他的笑容云淡风轻得仿佛康鸿达根本就映不到他眼中,这一笑像是在叹息,在怜悯。

不知为何,康鸿达因为顾玦的这个笑心生一种古怪的感觉,后颈上的汗毛倒竖了起来,几滴雨水顺着脊背流入他的后背,湿了一片的中衣黏在他后背的肌肤上。

这种又湿又黏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