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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视线死死地钉在陆思骥身上,眼神尖锐,仿佛在确认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陆思骥双手撑地地跪伏在地,恭谨而又谦卑,一动不动,也没有抬头去偷看皇帝。

龙辇中一片死寂,陆思骥屏住了呼吸,身子随着龙辇的晃动微微晃了晃。

皇帝慢慢地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十一月十七日黄昏,安达曼特意来重明宫求见他,跟他聊了大齐与大昊的律法对于偷与盗的处罚,说什么在大昊,如果所得贼赃不足十钱,就罚劳役三十天;又说大齐的律法真是严格,只是翻墙入户就必须处死。

安达曼说得弯弯绕绕,但皇帝还是听明白了对方是在试探自己,安达曼哪里是在说两国律法,他说的什么翻墙入户的贼人指的分明就是那五个夜探宸王府的昊人。

而且,从安达曼话里透出的意思,似乎在说,那五个昊人死了。

既然对方如此强调是“大齐律法”,很显然,他是在怀疑自己派人劫杀了那五个昊人。

皇帝当下就气得不轻,差点没翻脸。

可当时对方的话没说白,听着只是在论两国律法,皇帝要是翻脸,那就显得他这个大齐天子没气度了。

皇帝当场就让倪公公跟安达曼论了番大齐律法,之后就打发了安达曼。

这几天,皇帝也只在揣测着这件事,不知道京城里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变故,直到今日见到陆思骥,他就迫不及待地问了。

跪伏在地的陆思骥被皇帝看得满头大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上方终于传来皇帝的声音:“抬起头来,跟朕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