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穿过来的那辈子,小时候是住福利院里。因为别的房间住的人都满了,所以他被安排独自一人住在一个房间里。
那房间又空又大,窗子开着,晚上的时候,黑漆漆的一片,剥夺了人的视力,风吹过带上阵阵像是女人悲鸣的“呜呜呼呼”声,夹杂着附近野猫的毫无规则的凄厉而又尖锐的嚎叫,带给人无限的恐惧。
那段时间,他每天晚上都吓得哭出来,但是他不敢哭出声。
他曾经在害怕得受不了的情况下,开了一整夜的灯,在灯光照明下,他才能稍微心安地睡着。
但是第二天,他就被福利院的院长教训一顿。
院长嫌他开灯浪费电,说,那些女孩子都不怕黑,你一个男孩子有什么可怕的。
那天之后,每天晚上到了睡觉的点,他房间里的电就被切断。
其实就算不切断电,他也不敢再乱开灯了。
他怕他不听话,惹大人不高兴了,就会被赶出去,连个吃饭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那时候,每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就想,如果他有个家,有爸爸妈妈就好了。
可他等了很多年,一直到穿过来之前,都没有等到。
他曾经短暂的被一对夫妻领养过,却又很快被退回福利院里,孤身一人熬过漆黑而又漫长的夜晚。
许是因为幼时的心理阴影,哪怕过了很多年,他依旧很难克服纠正。
“煜煜?”唐叙珩没得到回应,又低低地叫他。
林述煜回神,果断否认:“我不怕。”
话一出口,他就反应过来,刚刚那分明是他下意识的回答。
林述煜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却不想让珩哥知道,他其实是这么一个脆弱的、在黑暗面前不堪一击的人。
唐叙珩松松地握着林述煜的手腕,上面已经冒了一点虚汗,他没拆穿,说:“我怕,所以你的手借我抓抓,有接触感,才不至于太入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