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好像忽然变得不一样了。本来是封闭的空间,只有她一个人。连通隔壁的门虽然是关着的,却像是打开了一个肉眼看不到的通道。
北信介的存在感已入侵到了她的房中。
她多少年没和人靠这么近睡了?排练时大家一起在排练房里小憩另说,音校里也是一人一间房,更早的时候……
自她有记忆以来,从没和另一人靠得这么近睡在一起。
胸口滚烫,是热烧造成的。
她一连翻了好几个身,但降热帖似乎没有用处。又左右翻滚了几次,努力闭眼入睡。
但因为白天睡太多,她现在根本睡不着。一直发着烧,对时间的感觉也错乱起来。
米仓枝夏忍不住问道:“你睡了吗?”
她的声音小到和气音差不多,那边却很快响起了北信介的声音。
“没有。”
声音近到两人像处于同个房间,额头相触的距离。
“……你能说点什么吗?”米仓枝夏在黑暗中眨眼,盯着天花板:“故事之类的,说不定能催眠,你自己说着说着也会睡着。”
其实是她想听人说话。既然北信介说她不要有负担,提出小小的要求也没关系吧。人就是这样,得到一点后,不自觉地会要求更多。
稍许沉默,北信介的声音响起:“传说有一位少女,以织衣为生。少女织的并不是一般的衣服,而是神衣——”
米仓枝夏不知道为什么北信介会说起七夕的故事,现在明明是秋季。但她还是安静听着。
日常中用多了标准语,听到大段方言口音时更觉可爱,尤其语尾带上的语气,像是动物的叫声。
白色的毛发,间杂着黑毛,眼皮深,眼睛大,睫毛像是带了眼线,又浓又长,抱在怀里时带着一阵温暖气息,像是清晨的阳光,午后的小雨,夜晚的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