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微微一愣,本来要抱怨的话如卡在嗓子眼一般,没了声响,一时间,内室变得安静起来,只有偶尔响起的灯芯燃烧的噼啪声响。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好似只有一瞬,棺盖上的并蒂莲终于成型,亦浅带着满意的微笑放下手中的工具,揉了揉胳膊抬起了头,抬眼正看到白九一副吊儿郎当装模作样地喝着手中的茶。
待察觉到亦浅正在看自己,不慌不忙地将口中茶咽下,放下杯子,正准备开口。却被一直刻意忍受着那刺鼻的十几种脂粉味,而如今终于受不住的亦浅出声打断:“哥哥,听说秦淮河上的瘦马一绝,不知与京中的花姑娘孰美?”
不温不火的声音仿佛说明说话人的好脾气,但明显那个本来准备抱怨的人不这么认为。
白九状似心虚般掩饰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随即潇洒挥开手边的折扇,手抚扇面,淡笑不语。
半晌,白九率先投降,陡然一叹,缓缓收起扇子,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开口:“也许是瘦马更胜一筹?”
暼了一眼亦浅要变的脸色,马上改口:“骗你的,我哪见过。再说去不过为了结一桩生意,可没闲心看别的。”
“再有,阿浅,你这过夜茶真难喝!”
“咱们什么时候接了桩花船上的生意?”
白九展开了自己的折扇,而后合上,抬头对上亦浅那高挑的眉,回答:
“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哪能挑三拣四?如今人界灵气缺失,世人又大多缺乏敬畏心。想几百年前我道益昌隆,不想如今多少神棍学个起剑式就能出来招摇撞骗斩妖除魔了,呵……”